他自己心里也很难受。
“瞧我,”刘息力忽然抬头一笑,“怎么在后辈面前说这些话!”
“刘叔……”齐宇皱了皱眉。
刘息力摆了摆手打断他,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看了看外面天色道,“天色不早了。”
这是委婉地赶人,齐宇觉得今天的刘息力很怪,除了跟他爸的往事什么正事都没说。但齐宇也没问,把白薛喊上来背自己下去。
白薛蹬蹬蹬跑上来,看到刘息力下意识放慢了步子,背起齐宇,往楼下走。刘息力看着他们的动作,直到他们下到楼梯再转个弯儿就看不见人时,忽然喊道,“小宇!”
齐宇捏了一下白薛示意他停下,转头朝刘息力看去。
刘息力表情凝重,问,“你怪不怪我?”
齐宇摇头。刘息力这才似是松出一大口气,解脱一样笑了出来,朝齐宇挥了挥手。
齐宇在白薛耳边道,“走吧。”
两人从刘家出来,刚出大门,忽然听到一声闷响,很闷很闷,很沉很沉。齐宇心头一跳,对白薛急道,“快推我回去!”
再回到二楼时,刘息力倒在齐春平的遗像前,他的身下是一滩暗红的血液,雪白的墙上溅了血花,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银色小型自卫手枪。
眼前的场景让齐宇有些恍惚,空气中飘散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叫救护车!”回神时齐宇大叫,“快叫救护车!”
他虽这么吼着,但实际情况如何他其实比任何人清楚。白薛背着他到刘息力身边,齐宇检查了刘息力的伤口,子弹从刘息力的太阳穴横着穿过,已然没了呼吸。
齐宇抱起他刘叔,呆呆坐在地上,看着遗像上似有若无地带着笑的他爸。
刘息力的葬礼举行地很声势浩大,在商场界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齐宇对外宣称是身患重病而亡,他在家闭关那么多天对媒体也终于有了解释——早就病得不能下地。
刘浩正在外面执行特殊任务,不能来参加葬礼,确切地说,作为齐鎏辉,他没有任何理由请丧假出席葬礼。
葬礼结束后不久,刘息力的律师拿着一份遗嘱以及转让合同给齐宇,说刘息力生前立了遗嘱,把他在其米尔酒店所持有的股份全部转让到齐宇个人名下,以及他所有财产全部由齐宇继承。
齐宇拿到这份遗嘱愣了半晌,只为刘息力全无保留,没给刘浩一针一线。但同时他也明白,这可能是刘息力对他做出的补偿。其实刘息力没做错什么,就算真的因为他的疏忽导致了他爸的悲剧,但他用死已经做出了最大的惩罚,完全没必要把所以遗产都留给他。齐宇忽然猜测,他这么做,还有其他原因,而原因就是他知道是谁害了他爸,却为那个人承担了一切。
齐宇想到了那个要移民去国外的女人。这几个月他一直在调查这个女人,发现她除了美容逛街,和几个同性朋友约个会,根本不跟值得怀疑的人来往。这让齐宇陷入了苦恼,还想着是不是自己怀疑错了。百般无奈之下,齐宇把这份遗嘱公之于世,知道这个女人爱财,他还高调地接受了刘息力所有的馈赠。
果不其然,没几天这个一直不怎么关心时事的女人突然站在媒体面前,说自己才是刘息力唯一的合法继承人,齐宇跟他们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根本是他捏造了一份遗嘱。
齐宇对着这个在众多媒体前哭哭啼啼做可怜相的女人露出一个冷笑。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很喜欢用直接的手段逼一个人承认自己的罪状,以前他还会为了证明自己怀疑的对象是有罪的而千辛万苦找一些证据来证明自己是对的,可现在,他发觉任何证据都没有直接逼问效果来的明显和迅速。
他觉得这是跟徐世杰在一起呆久了的缘故,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对的。
☆、第五十三章呀
齐宇接手其米尔酒店让他忙得焦头烂额,因年纪资质都没有,高管中很多人总是质疑他的能力,凡是他赞同的方案大部分人反对,他反对的,大部分总能从乱七八糟的提议中找出一些个可有可无的优点,还得教育他年轻人要多学着点多看着点。齐宇稍微说话大声点就被那些白发老头子说年轻人心高气傲自以为是,有些人甚至威胁他要辞职。
几场会议开下来,齐宇气得狠狠嚼了几把安心丸。
这天,又一场董事会要召开,会议上正吵得不可开交时,他的秘书忽然敲门进来,秘书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但毕竟修养得体举止得宜,理了理脸颊发丝,优雅地走到齐宇耳边俯□低声说了点什么。
齐宇脸色一变,其他股东全都疑惑地看着他,他什么都没说,安静地继续把会议开完。
一上午过去,齐宇从会议室出来,匆匆到办公室里,让白薛把秘书叫来。为了方便照顾齐宇起居,白薛要求一直跟在他身边,这对白薛自己情绪也比较好,齐宇没有反对。
秘书恭敬地站着,脸色有些苍白,紧张地把手里的笔转过来又转过去,向齐宇汇报情况,“他们在八十九层宴会厅,现在人越来越多,齐总,我们要不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