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们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弟弟天辰举著饭碗,跪著说,「您吃饭吧。」
「爹知道你们是好心,但却做错了事……村里的叔叔婶婶,平时这麽疼你们……。」
「爹!明天我多摘些苦菜,给各家送去,好不好?您别生气了,娘会伤心的。」哥哥天宇睁著圆溜溜、乌黑的大眼睛,乖巧又机灵。
「唉……怕了你们,起来吃饭吧。」每次,只要孩子们一提「娘」,柯卫卿就没辙。
「好!爹爹最好了!」天宇、天辰一起蹦了起来,之前的苦相全都没了。
「慢点吃,没人抢。」柯卫卿把煎蛋放进孩子们的碗里,又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然後起身,去里屋找两件乾净的衣裳,一会儿给他们换。
屋里是一张大炕床,铺著蓝色棉褥子,在那小被子的中间,放著一张卷起来的画。
柯卫卿拿起它,慢慢地摊开,上面画的是……煌夜。
在孩子们两岁的时候,吵闹著要娘,柯卫卿便说,娘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见不到他。
但他们仍旧不死心,还打著包袱要去找娘,无奈之下,柯卫卿画了这个画像,虽然是个男人,但他们似乎幷不介意。
晚上睡觉时还搂著画,说是和娘一起睡了。
「……真是傻孩子。」柯卫卿微微地笑了笑,把画放好,出去了。
——待续
☆、(6鲜币)情倾宫闱 257
月半,是村民去赶集的时候。柯卫卿答应孩子们,去给他们买纸笔。
村里好多人都去了,热闹得很。集市在天山城里,在一个较爲开阔的空地上。农民、商贾一早搭建起帐篷,设好围栏,便是门市罗列,人头攒动。
有牛羊牲畜,也有苦菜、蘑菇等新鲜山货,还有锄头、镰刀等农具,五谷、土布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天宇天辰高兴坏了,就跟脱繮的野马似的,跑到东,跑到西,看到耍猴戏的人,就叫好拍手。
柯卫卿抓住这个,却放跑了那个,不得不一手逮住一个,在人群里挤进挤出。
「卖字、卖画罗,代客写信!」
一个小摊贩在前头卖力地吆喝著,除了卖画,还卖笔墨,柯卫卿正想带孩子们过去,有一个人从人群的另一边穿出,先来到了摆满卷轴的摊档前,占了位置。
「这画不错啊。」那人欣赏著一幅山野雪景图,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年轻公子靠近了,笑著对他说,「是呢,是你喜欢的冬雪。」
柯卫卿不由睁大了眼睛,『永麟!』
拿著画轴看个不停的人,正是永麟,他晒黑了不少,神情愉悦,衣著朴素,像是游客。
一旁的年轻公子长得很漂亮,柯卫卿听到永麟叫他「雪羽」。
「雪羽……?啊!是那个孩子!」柯卫卿对他有些印象。他是巫雀村里最活跃的一个孩子,转眼间,已经是翩翩美少年了。
「你喜欢的话,就买下来吧。」雪羽笑著说,「虽然我觉得,还是你画得最好看。」
「嗯。那等我回去,就给你画一幅《春宫图》,这个先买下来。」永麟笑著从钱袋里取出三两银子,递给欢天喜地的小贩。
「什麽《春宫图》?你欠揍啊!」
两人推推搡搡,有说有笑地往前边去了,那里正在表演xiōng口碎大石的戏码,人多得很。
「爹爹?那是熟人吗?」天辰见柯卫卿盯著那两人直发楞,不由摇了摇小手,问道。
「嗯,是爹爹的朋友,但是……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柯卫卿笑了笑,不知怎麽的,视綫竟模糊了起来,看到永麟重拾起画笔,真是替他高兴。
看样子,巫雀族的人,都过得好好的……。
『煌夜……我好想你。』一直压抑的思念,在看到久别重逢的友人之後,柯卫卿差点忍耐不住。
「爹爹,你怎麽啦?是不是有沙子进眼睛里啦?我给你吹吹。」天宇不住跳著说。
「没事。只是风大,一时迷了眼,走吧,我们去买纸笔。」柯卫卿深深吸了口气,走向堆满纸墨、毛笔的摊位,爲孩子们认真挑选去了。
「怎麽了?永麟?」走在前面的雪羽,看见永麟突然回头,便问道。
「我刚才……,」永麟眨著眼睛,「好像看见卫卿了。」
「什麽?」
「不过,不太可能吧。宫里有传闻,说他去了粱国。」
「是啊。唉。我们走了这麽多地方,都没能找到他。」雪羽垂头丧气地说,「好想再见他一面。」
「嗯……有个人比我们更想,现在还跟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人呢。」永麟忍不住苦笑,「我真是小看了皇兄了。」
「痴心一片,总会得到回报的。」雪羽露齿一笑,伸手握住了永麟的手,也不怕旁人看见。
「说的是。」永麟也笑了,靠近他,「走,我们再去那边看看。」
「好!我要吃豆面糕、还有糖葫芦!」雪羽蹦蹦跳跳得就像个孩子,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