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取到汤药,等他赶回安喜宫,已是日上三竿。
万贵妃见到他,已是见怪不怪,喝过药,下床走动了一会,朱见深依时大驾光临,她连忙躺回榻上,仍是那副有气无力的病容。
杨飞侍立一旁,直饿得头昏眼花,却不敢擅动,心中大骂朱见深的十八代祖宗,连二人说些什么也未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衣袖一紧,被彩霞硬拽着离开寝殿,隔着厚厚的宫门,仍可听见朱见深与万贵妃争吵的声音。
彩霞笑道:“小飞子,你站着也能睡觉,真是厉害。”
杨飞尴尬一笑,心道老子是发呆,不是睡觉,忍不住问道:“刚刚怎么回事?”
彩霞旁顾左右无人,方低声道:“还不是为了太子的事。”
“太子?”杨飞奇道:“关太子殿下什么事?”
“小声一点。”彩霞神秘兮兮道:“姐姐是看在咱俩要好的份上才告诉你的,你可不许到底瞎说。”
杨飞自是连连点头。
彩霞道:“太子殿下不知从哪听到一个消息,他的亲母乃娘娘暗中害死,再加上他自幼由王皇后抚养长大,皇后遭皇上冷落,与娘娘亦不无干系,太子殿下对娘娘自是恨之入骨,娘娘生恐皇上百年之后,太子继位,族人遭灾,便游说皇上改立兴王为太子,还找人四处宣扬太子殿下的不是。”
杨飞道:“那皇上可曾有此打算?”
彩霞道:“皇上向来对娘娘言听计从,还应承过,可是在准备宣布的那日,宫中落雪,劈倒了一座假山,皇上以为上天示警,改立太子乃大凶之兆,便一直拖着,为了此事,娘娘还与皇上吵过好几次,姐姐一直呆在娘娘身边,故而晓得。”
杨飞故意打了个哈欠,道:“这些宫帏之变也不干我们这些宫女太监的事,听来也没用。”
彩霞道:“谁说不关,万一太子殿下登基,第一个为难恐怕就是娘娘,我们这些娘娘的近侍恐怕一个都跑不了。”
杨飞佯作骇然道:“那该如何是好?”
彩霞道:“反正咱们也帮不上忙,也只有祈求皇上改立太子。”
二人正说话间,朱见深已自寝殿度出,行色匆匆,脸上仍有怒色。
“劝解尚未成功!”彩霞一脸无奈道:“娘娘仍需努力。”
杨飞望着朱见深离去的背影,心想这皇帝出入总是前呼后拥,就算与嫔妃上床也有宫女太监侍候,真要找个无人之机怕是艰难之极。
在安喜宫呆了大半日,杨飞藉口入宫未久,路径不熟,求空闲下来的彩霞带他四处走动。
这紫禁城规模浩大,宫殿繁复,杨飞跟着彩霞将后宫逛了一小半,已然累得手软脚麻,反观彩霞仍是精神奕奕,不禁暗暗称奇。
熬到天黑,杨飞劳累一日,回到住处,倒床便睡,睡到三更,忽觉床畔有人,睁眼一瞧,骇了一跳,原来是白日那个老宫女。
杨飞白日得她相助,不好出语赶她,问道:“不知前辈来找有何要事?”
那老宫女忽然噗哧一笑,这一笑千娇万媚,杨飞目瞪口呆道:“云,云清?”
“老宫女”梅云清道:“想不到连你都骗过了。”
杨飞呐呐道:“云清,你为何打扮成这副模样?”
梅云清道:“我既来帮你,哪能藏在屋内寸步不离?如此便学你假冒宫女,四处打探,白日若非有人家带路,你这假太监恐怕干不下去了。”
“多谢云清!”杨飞凑到玉人面前,借着月光,仔细一瞧,原来梅云清脸上扑了厚厚的脂粉,还故意将眉毛画歪,这才显得老俗不堪,尽掩丽色。
梅云清道:“你以后就算见我,也莫要同我打招呼,免得引人起疑。”
杨飞满口应允。
梅云清道:“你今天在安喜宫呆了一日,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梁公公可曾与你联系?”
杨飞摇头道:“今晨皇上来过,不过梁公公并未随侍在侧,我也找不到机会向皇上面呈,看来只好打探到皇上寝宫所在,再谋后策。”
梅云清侧首望着他,盈盈笑道:“如此说来,你今天整日跟那彩霞在一起?”
杨飞连连摆手道:“我跟她事情不同,根本没有私下相处的机会。”这倒是实情,除了朱见深御驾亲临之时,白日彩霞一直在万贵妃身旁,根本没有独处之机。
梅云清不置可否,问道:“今日可有什么大夫来给万贵妃治病?”
“这倒是有,不过那人老态龙钟,步履虚浮,决非许子吟。”杨飞压低声音道:“不过我倒打听到一些宫庭秘闻。”
梅云清道:“说来听听。”
杨飞将万贵妃欲行废立太子一事仔细说了,梅云清听罢,秀眉紧蹙,神色凝重。
杨飞奇道:“此事跟咱们又没有干系,你为何如此紧张?”
梅云清道:“我现在知道梁公公要你杀的是何人了?”
杨飞猜测道:“你是说太子殿下?”
梅云清点头道:“不错,梁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