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州数一数二的妓院——落雁楼内,杨飞衣着光鲜,踞案稳坐,倾听苏州第一名妓苏雅的琴音,他身旁还有一名美艳之极的侍女替他斟酒挟菜,相较昨日死囚生涯,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同时在座还有七八位年青公子,个个非富即贵,打死他们恐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子正是眼下闹得苏州城风风雨雨的江洋大盗。
而那神秘人与杨飞隔邻而坐,他自称南洪,梳理之后,看来甚是年轻,只是不知实际年龄几何,杨飞称他前辈已有一日,若非南洪让他改称南先生,杨飞也只好厚着脸皮,如此继续称呼下去。
苏雅乃江南四大名妓之一,色艺双全,向来卖艺不卖身,平常人想听她弹琴唱曲,光入场费就足够杨飞不吃不喝在振威镖局干上十年。
不过今日情形不同,有美献艺,杨飞仍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等苏雅一曲奏罢,寻得间隙,再次追问:“南先生,你真的不准备找厉老邪夺回那样东西吗?”若不夺回蝉翼剑,他哪有颜面去见白玉霜?
南洪微笑道:“凭你我二人之力,你以为斗得过厉方邪吗?”
杨飞心想厉方邪大伤初愈,又与唐门斗了一场,只手与南洪打得不分上下,以自己的武功,拉上南洪,恐怕讨不到好去,他倒也老实,连连摇头。
南洪道:“既然斗不过,又何必自讨苦吃?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小子,咱们喝个一醉方休。”
杨飞对那两句诗听得似懂非懂,被南洪连灌几杯,脑中也糊涂起来。
“这位公子,可是雅儿的曲子难以入耳?”一个娇柔动听的女音在耳畔响起,正趴在案上呼呼大睡的杨飞被人吵醒,抬首四望,原来这里早已曲终人散,只剩自己一人,连南洪也不知去了何处?
杨飞含含糊糊道:“曲子听完了吗?”
“完了!”问话之人正是苏雅,她托人新作数曲,正准备参加五月在扬州举行的赏花大会,意欲一举夺魁,今日牛刀小试,让众人赞不绝口,惟有杨飞充耳不闻,还当场睡得鼾声震天,摆明不给她面子,气煞她也。
杨飞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虚虚揖手道:“既然完了,那在下告辞了。”这苏雅虽是万中挑一的绝色美女,但较他的云清花语,仍颇有不如,何况他狗屁不通,苏雅此曲就算天上仙乐,对他而言,亦是对牛弹琴,当然弹奏之人若是他的心上人梅云清,那又另当别论。
“恕不远送。”原来笑靥如花的苏雅罕有当面给人脸色,大违她待客之道。
“哎呀!”杨飞踏出门口,忽然喃喃自语道:“差点忘了,这里是妓院,老子今日无家可归,不如借宿一宿。”又折了回来,问道:“我在此再住一宿多少钱?”
苏雅闻他将自己当作跟外面一般陪宿的妓女,顿时气得五窍生烟,恨不能一脚将杨飞踹出门外。尚未等她发火,杨飞又道:“我只是借宿,并非要你陪我睡觉,就算你想陪,我也不要,你们这些女人,没一个好东西,专门骗我们男人,骗…哇!”
苏雅猝不及防,被黄白之物喷了一身,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她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伸出三寸金莲,一脚踹得杨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大失风范的厉声喝道:“来人啦,将此登徒浪子与本姑娘乱棍打出。”
半刻之后,杨飞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形凄容惨的赶出落雁阁。
堂堂苏州第一名妓被人如此羞辱,此事恰好被两个嫖客瞧见,四下传开,在苏州沦为笑谈,苏雅的声名也一落千丈,此乃后话,按下不提。
杨飞内功深厚,被人如此教训,亦仅受了皮肉之伤,没有伤筋动骨,趴在地上呆了半天,终于爬起,咒骂道:“臭婊子,收了老子的银子,还装什么清高?总有一天,老子买下这落雁阁,让你免费给人嫖。”银子当然是南洪代他所出。
“南先生,南先生!”杨飞当街呼喊,招来一阵白眼。
“兰…”杨飞目光所及,突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如遭雷殛,呆立若痴。
那身影正是他朝思夜想的心上人梅云清。
“云清?”杨飞舔舔干裂的嘴唇,心中无比苦涩道:“你怎么来了?”任谁被心上人瞧到他现在这副惨状,恐怕亦会羞愧难当。
“前来寻人。”梅云清望着落雁阁的金字招牌,柳眉紧蹙道:“你又来这种地方?”
“我…”杨飞见到她身畔的南宫逸,忽觉一阵天眩地转,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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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不要走!”杨飞梦见梅云清舍他而去,顿时惊醒,入目便是满脸忧色的南宫燕。
杨飞奇道:“小燕子,你为何在这?那,那个云清呢?”
南宫燕守候榻旁,听他叫了半夜的云清,早就醋劲大发,闻他醒来仍不忘追问梅云清的下落,顿时怒火中烧,拧着他的招风大耳道:“你只记得他,我就在你身边,为何你视若无睹?”
杨飞耳根剧痛,哇哇大叫道:“小燕子,快放开,好痛。”
南宫燕将他一推,伏在床头,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