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他足有百丈之遥,哪能听到他如此轻言细语?
这小子到底站在哪边?慕容平面露讶色,低声应道:“此殿除了那扇石门,再无出口,只要将他关在这里,他便插翅难飞了。”
杨飞道:“难道你的穴道还未解开?”别说如何出殿,就是关了那扇石门已是大伤脑筋。
慕容平稍感犹豫:万一杨飞是暗中试他,自己道出实情,岂非自露马脚?便虚虚实实道:“即使我武功恢复如常,也未必打得过他,更何况刚刚我也中了毒,那种毒着实厉害,武功越高,中毒也越深。”
杨飞大感郁闷,暗忖你意思是不是说我中毒不深,只因我武功太差?
“王立,将慕容平带上来,给本总管,不,给本宗主带上来。”慕容廷声音远远传来,他一个人君临天下似乎还不过瘾,还要让慕容平卑躬曲膝,过过做皇帝的美梦。
“怎么办?”杨飞心中焦急,万一慕容廷发现慕容平已醒过来,该如何是好?
慕容平道:“就依了他。”
杨飞步上前去,在阶下放下慕容平,仰首而望,一脸诌媚道:“宗主英明神武,万民景仰,跟这宝座真是般配。”
“王立,说得好,大总管的位置本宗主便赏给你了。”慕容廷哈哈大笑。
杨飞佯作大喜,伏首道:“多谢宗主。”暗忖你孤家寡人,还自封宗主,以为老子稀罕你这狗屁大总管吗?
“慕容平!”慕容廷语气突变,寒声道:“本宗主知你已经醒过来了。”曲指一弹,几缕指风划过高高的台阶,直中慕容平身上。
他们相距足有十丈,仅是这一手,杨飞已是望尘莫及。
“是又如何?”慕容平缓缓站起,满脸怒容道:“乱臣贼子,还敢枉称宗主。”
慕容廷道:“成王败寇,咱们叔侄俩来一场公平决斗,败者便承认胜者是宗主,你意下如何?”
“公平?”慕容平嗤之以鼻道:“你先是下毒,继而封我穴道,还说公平?”
慕容廷道:“既然如此,我这做叔叔的便等你半个时辰。”
慕容平道:“也好。”
慕容廷道:“王立佐证,咱们发下毒誓,若有反悔,天地不容。”
慕容平满口应承,当下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动气调息,驱毒通窍。
慕容廷亦支肘假寐,补充虚耗的内息。
※※※
二人互立毒誓,在阶前相对峙立,偌大的殿内气氛凝重,杨飞远远避到石门之后,万一情况不妙也好逃之夭夭。
慕容廷大吼一声,一拳轰出,顿时狂风大作,沙石有如雨下,殿内的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
对手来势汹汹,慕容平却只劈出轻飘飘的一掌。
若说慕容廷这一拳如秋风骤雨,慕容平这一掌便似定海神针,风虽大,雨虽急,难
动他一分一毫。
拳掌相接,整座宫殿似乎震颤了一下,那一扇扇铜镜哗哗作响。
慕容廷深深吸了口气,数十载精修内力悉数送出,慕容平脸色骤变,收势回掌,向地上劈了一掌。
“轰隆”一声,那以玉石铺就,坚硬无比的地面登时出现一个数丈方圆的大坑。
慕容平俊脸惨白,哇的吐出一口淤血。
慕容廷哈哈笑道:“姜还是老的辣,贤侄,你还嫩了点。”语犹未毕,大步踏前,缩地成尺,拳影已至慕容平面门。
慕容平也不含糊,双掌纷飞,掌势飘逸,煞是好看,将慕容廷拳影一一封住。
不过他每接一拳,脸色便白上一分,实因他穴道初解,又中了剧毒,虽然一触即分,仍招架不住慕客廷数十年功力。
杨飞暗骂慕容平是个笨蛋:明知不敌,还逞什么英雄。
“你的流云掌已有七分火候,可惜仍不是我的对手。”慕容廷占尽上风,仍不忘逞口舌之快。
慕容平默然不语,咬紧牙关,奋力抵抗。
“这一招‘大江东去’,你功力若再高两分,恐怕落败的便是我。”慕容廷一拳将慕容平轰得连退三步,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二人再斗数十招,慕容平边打边退,已然退到石壁之前。
慕容廷拳势再临,慕容平避无可避,身形一晃,肩头卖了个破绽,聚足功力,劈向慕容廷胸口。
二人同时中招,齐声退跌,慕容廷当胸中了一掌,看起来虽受内伤,但较之摇摇欲坠的慕容平恐怕要好得多了。
高下立分,胜负已判。
慕容廷得意的问道:“贤侄,你可知我这做叔叔为何要造你的反?”
慕容平嘶声道:“你狼子野心,欲窃居宗主之位,还要什么道理?”
慕容廷道:“因为你根本不是老宗主的骨血,慕容世家怎可让一个外人执掌宗主之位?”
慕容平大声道:“绝无此事。”
慕容廷道:“老宗主夫人当年因难产而死,据我多方查证,临终所诞却是女婴,老宗主怀念亡妻,再未续弦,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