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子必有其父?杨飞心道恐怕未必,姚昭武是个好官,你这个宝贝儿子为何这般混帐?
姚立志忽然抚胸咳嗽几下,杨飞皱眉道:“你受伤了吗?要不要看大夫?”他倒不是关心姚立志,而是担心劫牢之时姚立志扯他后腿。
姚立志怒瞪他道:“还不是你刚才害的。”自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两粒药丸,和水服下,暗暗运功调息起来。
杨飞干笑道:“这要怪你,那可是你先偷袭我。”望望窗外,已是夕阳斜下,万道霞光自窗口透入,映得房内一片艳红,他心知苏花语二女见到自己久久不归,必然焦急,便道:“大舅子,天色尚早,我先行准备一下,去去就回。”
“不行!”姚立志冷冷道:“在救出我爹之前,你不可离开我。”
“为何不行?我又不是你的囚犯?”杨飞语气一缓,又道:“你可是怕我去报官?姚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又蒙他将青青许配与我,我杨”还好他口改得快:“梅云飞岂是忘恩负义之徒,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没忘就好,是不是君子你自己心知肚明!”姚立志心想若你这个小混混也称得上君子,那天下人岂非皆是?他自怀中取出一张大纸,摊开桌上,点燃油灯道:“此乃官牢的地形图,是我花了数天功夫方才绘成,反正还有一个多时辰才能动手,不如先熟悉一下。”他本未安好心,没打算将计划和盘托出,让杨飞劫牢之时失手被擒,见杨飞要走,便稍露口风,免得他怀疑。
“何不早说!”杨飞放弃回去之念,走近细细察看。
姚立志家学渊源,对行军绘图颇有一套,杨飞听着他的解说,已然大致明白看守姚昭武的兵力,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牢房四周除去西厂的数十名高手,仅那些官兵便足有三百名之多,就凭他们两个想去劫牢,无异以卵击石,前去送死?心中立刻打起了退堂鼓。
姚立志见杨飞稍露惧色,一脸不屑,冷笑道:“怕了吗?”
杨飞有些心虚道:“倒不是怕,只是敌人人多势众,咱们此去,不但救不了姚大人,还白白送了小命,你爹若是知道了,也肯定不会赞成的。”为了小命,只好抬出姚昭武这顶大轿子。
姚立志道:“你且放心,我们又不是去硬碰硬,我早就想好应对之策,我已收买了一个看守牢房的狱卒,他会接应我们,到时我们混进去,再趁机动手。”
杨飞犹豫道:“那人可不可靠?”
姚立志哼道:“我办事,你放心,那狱卒妻儿老小在我手上,由不得他不乖乖听话。”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可别伤害无辜。”杨飞心中暗惊,暗道这家伙果然是坏事做尽,所思法子颇是歹毒。
姚立志嘲讽道:“你倒是好心,我依你便是。”
二人又研究了半天,将进入逃走的路线一一说定,这时敲门声起,门外传来一名女子又娇又嗲的声音:“公子,酒菜送来了。”
“酒菜?你叫了酒菜吗?”方才醉酒,杨飞现在脑中仍有些昏昏沉沉,听到这个酒字就有些后怕。
姚立志点了点头,藏起地图,打开房门,对那女子道:“放到桌上。”
那女下扭着蛇腰走了进来,将酒菜在桌上一一摆好,媚笑道:“二位公子独自相处,不觉寂寞吗?要不要奴家和姐妹们相陪啊?”
那女子花红柳绿,浓装艳抹,好不妖艳,杨飞这些日子对惯了国色天香的苏花语二女,对这种庸脂俗粉哪有胃口,闻言连连摇头。
“不必了!”姚立志赏了她一锭银子,毫不客气的将她赶了出去,隔门仍可听到那女子以极低的,偏偏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两个大老爷们,到了窑子里,又不要人陪,反关在一间房里,难不成有断袖之癖,哟,奴家还是避得远一点,免得”后来的已然听不清楚,显是故意走得远了。
杨飞看看姚立志,摇头苦笑,他生平尚是首次被人看成有这种爱好。
姚立志似若未闻,也不招呼杨飞,自顾埋首大吃大喝起来。
杨飞见他如此,心中不悦,暗道死囚临死前总要美美吃上一顿,这个家伙莫是准备吃了去死,还要拉上自己一个垫背的?
时至初夜,外面莺莺燕燕,好不热闹,相比房内寂静无语,煞是诡异。
“砰”破空之声传来,打破这种寂静,数支利箭透窗而入,钉在木柱之上,箭尾不断抖动,其中一箭离杨飞不远,再偏尺许,恐怕小命难保,吓得他魂飞魄散。
姚立志大喝一声:“你我分头逃走!”抓起床头长剑,反手一拍,那木桌“喀喇”一声,散作碎木,向窗外激飞,外面之人遂不及防,传来一阵惨叫之声,姚立志一击得成,心知留在屋内,必被乱箭射死,再无迟疑,身如游龙,凌空旋起,破开屋顶,与守侯在外的敌人战作一团。
箭矢不断射入,杨飞心中大骂,狼狈不堪的左闪右避,还好那些箭矢射得既稀且拉,偶尔临身的,也被他用飞云剑挑落在地,射得片刻,箭雨便渐渐停了下来,显是主犯已出,外面之人不知房内尚有一人,方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