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醒了过来,却见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身上粘粘糊糊的,动弹不得,暗道完了,他必定是到了阴曹地府,准备去见阎王判官,不知道苏花语,白向天怎么样了?还有南宫燕逃走了没有?
杨飞挣扎一下,忽觉有只手紧紧抓着自己右脚足踝,他吓了一跳,为何做鬼还有东西缠着自己,难不成下了十八层地狱?他奋力一踏,总算将那只鬼手甩开,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忽然缓缓向下陷去。
“这是什么鬼地方?”杨飞回过神来,只觉周身痛疼欲裂,心知自己决计不在地府之中,换言之就是他还未死。
杨飞感觉自己愈陷愈深,双手摸了几下,满手皆是污泥,心中立时猜到自己必是陷在一片沼泽之中,他不惊反喜,调匀内息,奋力向外爬去,口中还不忘焦急的唤道:
“师父,师父!”叫的自然是苏花语,没办法,谁让他叫师父叫习惯了,想改也改不了。
他爬了几下,虽然爬不出来,倒也没再往下陷去,就这么横趴在污泥之上,轻轻喘着气,这个可比游水困难多了。
就这么趴着不知过了多久,杨飞耳边传来苏花语有些颤抖的声音:“杨飞,你不活着?”他大喜过望,急忙回应道:“师父,我在沼泽里面,快来帮我!”他激动之下,气息稍浊,又往下陷去。
苏花语高声道:“你呆着别动,等我来救你。”
杨飞又是高兴又是惭愧,高兴的是自己小命终能得保,惭愧的是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每次落危都要心爱的女子来救,让人看轻。
过了片刻,杨飞只见一道黑影凌空掠来,他连忙振臂高呼道:“师父,我在这,啊!”咕碌吞了一口淤泥,腐臭之气破口而入。
苏花语双足在潭上轻点,右手一引,一股无形之力将杨飞带得飞了起来,她顾不得周身污秽,抱住杨飞向沼泽外面掠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这片沼泽仅有百丈方圆,幸好二人刚好摔在上面,皆之苏花语轻功了得,从这万丈悬涯上摔将下来,早就摔得粉身碎骨,哪有命在。
二人劫后重逢,恍如隔世,又惊又喜的抱在一起,苏花语武功虽高,到底是女儿家,不觉伏在杨飞怀中轻轻哭了起来,总算让杨飞体会到做男人的滋味。
许久,杨飞摸了一把苏花语脸上的污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惜天色太暗,瞧不见她的模样,一定有趣得紧。
苏花语粉拳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两下,嗔道:“人家这个样子,你还笑!”
杨飞忽然“哎哟”一声,伏下身去,苏花语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她那两拳毫无力道,哪伤得了人。
杨飞苦笑道:“你打到我伤处了!”
苏花语歉然道:“对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我们先找个地方洗去污泥,然后我再帮你疗伤。”
“洗澡?”杨飞大乱不死,闻得此言,立时来了精神,眉开眼笑道:“好师父,咱们一起洗鸳鸯浴吧?”
“鸳鸯浴?”苏花语怔了一下,方才会过意来,啐骂道:“色鬼,谁跟你一起洗,早知道让你被淤泥活埋算了。”
杨飞涎着脸笑道:“好师父舍得让徒儿淹死么?”
苏花语板起泥脸道:“没个正经,我可是你师父。”言罢,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人说说笑笑,携手小心的朝与沼泽相反方向行去,还未走得几步,杨飞踢到一物,极是沉重,他重伤未愈,脚步虚浮,“哎哟”一声,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还好苏花语眼明手快,将他扶住。
杨飞抱着脚喊了半天痛,咒骂了几句,摸索着将那物事拾了起来,天色实在太暗,看不清到底是何物,只觉好象是把兵器,他正想拿把兵器有何用,却闻苏花语沉声道:“这是我的剑痕!”
苏花语点了点头,接过剑痕,轻轻叹了口气。
“剑痕?那不是你的兵器?”杨飞言及此处,忽然想起一事,脸色大变道:“它不是在小燕子身上吗?”
当时情形,不知好歹的南宫燕决计不会再藏下去,付无忌怕是不会放过她,剑痕既在此处,那岂非大大不妙?
“小燕子!”杨飞仰天一声厉喝,思起南宫燕凶多吉少,立时心如刀割,哪有心情去洗什么鸳鸯浴,回头又往沼泽奔去。
苏花语大声道:“杨飞,你干什么?天色这么暗,你去那里不是送死吗?”
“别管我!”杨飞头也不回道:“我去找小燕子。”
苏花语又叹了口气,将剑痕置于安稳之处,作了个记号,亦陪着他去找人。
有苏花语相助,杨飞有惊无险的在沼泽四周寻了一遍,哪寻得到伊人的影子,他怔怔的望着黑漆漆的涯顶,忽然高声呼道:“小燕子!小燕子!小燕子!”
山谷空旷,声音来回激荡,久久不息,苏花语叹了口气道:“小燕子多半已经…”
“不会的,不会的,小燕子不会那么倒霉,我都没死,她怎么会死?”杨飞声音愈说愈小,及得后来,已然泣不成声,以前他从未发现南宫燕在他心中如此重要,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