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听了老半天,哪还不明白自己真的中了萍姐姐厉害之极的蛊毒了,又见杨飞跟这家伙罗里罗索,纠缠不清,不耐烦道:“我们江湖中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何曾说话不算数?”
“说话算数?”许子吟嘿嘿笑道:“小丫头你我不敢说,但这小子,我敢保证他说的话十句怕有九句算不了数。”
南宫燕大怒,忘了不是此人对手,提气运功便欲上前教训。
杨飞连忙抱住她,对许子吟道:“咱们一人退一步,你先帮小燕子把毒解了,等我把离魂珠取来,你再帮我解毒。”
他此言感动得南宫燕热泪盈眶,哽咽道:“杨飞,你真好,什么事都先顾着我。”
“你才知道吗?”杨飞冲她咧嘴一笑,他倒非如此好心,而是败家子曾经说过,若要解毒,需得公母齐去,单去一方,另一个必然丧命。
果不其然,许子吟道:“此毒要解只能一起解,单解一个,另一个会立时毒发,万万不能的。”
杨飞再生一计,道:“那离魂珠价值几何?”
许子吟道:“价值连城,千金难求。”
杨飞以壮士割肉的勇气自怀中摸出那一万两银票,道:“这有一万两,是我的全部家当,算作押金,你先帮我们解毒,等我们取来离魂珠,你再将这一万两还给我。”
许子吟接到手中,瞧了一眼,哈哈狂笑道:“区区一万两就想说动许某吗?”
杨飞道:“恐怕阁下看上百十来个病患,也赚不来这一万两吧?在我看来,那离魂珠乃是无用之物,远不及这一万两来得有趣。”
许子吟垂首沉吟,许久不语,眼中厉芒倏现,忽道:“许某便答应你,你若取不来离魂珠,休怪许某将你们两个未婚私通的丑事公告天下。”
南宫燕尖声道:“你敢。”
许子吟阴声笑道:“你看我敢不敢。”取出两团龙眼般大小的腊丸,道:“你们速速仰首躺下,许某要为你们祛毒了。”
南宫燕掩住红唇道:“这么脏的东西,我才不吃。”被杨飞一拉,却乖乖躺了下去。
许子吟又从囊中取出一双鹿皮手套,套在手上,捏着腊丸,和颜悦色道:“呆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大惊小怪。”
杨飞道:“只要你为我们把毒祛了,多大的苦楚我们都捱得住。”
“好!”许子吟突然出手如电,连封二人身上诸处大穴,这才捏开腊丸,里面竟是两条五彩斑澜的大蜈蚣,一看便知乃剧毒之物。
那蜈蚣初时僵硬,时间一长,便扭动起来,竟然未死。
榻上二人齐皆惊呼,可哑穴被封,咿咿啊啊了半天,就是发不出声音,待许子吟捏着蜈蚣走来,连忙咬紧牙关,闭紧双唇。
许子吟不由分说,卸下二人下腭,让那两条蜈蚣缓缓自他们喉间游入腹中。
杨飞只觉一条活物缓缓在腹中游动,除了那该死的蜈蚣还会是谁?他心中大叫完了完了,这下毒上加毒,只怕活不过三刻。
许子吟贼笑道:“要解情蛊之毒,只能以毒攻毒,半个时辰后,你们若是不死,其毒必解!”言罢,解开二人身上穴道,在一阵大笑声中行了出去。
杨飞心中大操特操姓许的十八代祖宗,只觉腹中一阵剧痛,忍不住叫出声来,转首瞧去,南宫燕亦是一般模样,看来那蜈蚣剧毒已发,他们离死不远。
未及片刻,二人已然痛得死去活来,在榻上滚作一团,迷糊中杨飞只闻南宫燕道:“杨飞,你喜欢我吗?”
杨飞哎哟两声,道:“喜欢,喜欢得要命!”心中却道都什么时候还说这些东西?这不真的要命了么?
“今日我们同丧于此!”南宫燕忍着痛楚,满脸柔情蜜意道:“那我们来生还做夫妻好吗?”
杨飞腹如刀绞,连脑子都不大灵光,支吾道:“这个,这个”
南宫燕幽幽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不喜欢人家。”
杨飞痛楚稍减,情意大动,反手搂住她,柔声道:“当然喜欢,让我们生生世世永做夫妻。”
南宫燕脸上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伏在他怀中挣动几下,渐无声息。
杨飞大惊,在她身上又拍又摸,连声道:“小燕子,你怎么了?姓许的,你拿了老子的银子,小燕子不行了,快来救人啊!”可任他喊破喉咙,也无人应他。
杨飞只觉鼻端涌过两股热流,伸手一摸,竟是鲜血,眼前一黑,已难视物,他心知命不久矣,暗道:“罢了,罢了!今日便与小燕子同赴黄泉,可惜不能与云清共结连理,她见得我与小燕子这般死法,大概不会如何悲伤,多半还要嘲讽三声。”他临死之前,仍念念不忘梅云清,若是南宫燕得知,还不气得再死一次。
迷迷糊糊间,一阵异香传来,杨飞只闻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诧然道:“你们两个怎么了?”
杨飞喊了声:“师父救我!”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