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所受大多皮外伤,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几十处,此刻静下,只觉疼痛无比,他不想被别人瞧到自己这副惨样,便独处帅帐,敷着败家子南宫逸送他的金创药,此药百试百灵,奇效无比,敷到伤口便好了大半,之后本欲给方中翔送去,可又想姓方的老是瞧不起自己的熊样,瓶中所剩已然不多,干脆让那家伙痛死算了。
杨飞曾闻姚昭武说:行军打仗,若想打赢,需得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备,他细思今日祈州之战,毒娘子占尽天时,地利,而己方亦缺人和,难怪会败得如此之惨。
不知不觉间,跌坐在临时搭成的行军床上修练紫气神功,这已成他每日习惯,他经此一战,体内真气几欲耗竭,此时打坐正合紫气神功穷极而生之理。
天色渐晚,方中翔和另一名幸存的百户鲁恒来到杨飞营帐,见杨飞正在打坐,心知他在练功,不便打扰,便侯在帐内等他醒来。
这一等便等了半个时辰,杨飞睁开双目,见得方鲁二人,已知他们来意,却故作惊奇道:“两位大人怎会在小弟的营帐之中,若有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鲁恒道:“梅公子客气了。”
方中翔却显得颇为不耐,单刀直入道:“公子可想出攻城妙计?”
杨飞反问道:“二位大人可有何良策?”
鲁恒摇摇头道:“末将愚钝,还望公子赐教。”
方中翔道:“想得出便不用来问公子了。”
杨飞笑道:“其实小弟想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妙计良策,只需今晚大大方方走进祈州城便可。”
鲁恒脸色一变,心道你这小娃儿拿几百将士性命当儿戏么?
方中翔冷笑道:“公子若想前去送死,请恕末将不再奉陪了。”
杨飞道:“你们还未听我把话说完,便作定论,二位大人想想,朱阳毒娘子一伙是什么出身?”
方鲁二人齐声道:“山贼。”
杨飞点头道:“不错,他们是山贼,他们既是山贼,占着祈州城干什么,被官军当靶子来打么?”
二人恍然大悟,方中翔满脸羞愧道:“末将愚昧,未思及此点,错怪公子,还望见谅。”言罢,深深施了一礼。
鲁恒亦施礼道:“公子深谋远虑,当真乃再世诸葛。”
杨飞望着鲁恒,见他三十上下,外表看来老实木讷,未想屁功如此了得,心道:奇了,你马屁功既这般厉害,为何混到现在还只是区区一名百户?不及老子从军三日的成就。
二人给足杨飞面子,他亦不再大摆架子,微笑道:“二位大人太过奖了。”
方中翔忽又问道:“公子为何知道贼军会在夜晚之前撤离祈州?”
杨飞道:“毒娘子最擅长的便是偷袭,晚间最适偷袭,我军在临汾已吃过一次暗亏,而白日两个时辰足够那伙山贼抢光城中财物,在入夜之前,姚大人必已闻得祈州战报,正星夜兼程赶来与贼军决一死战,此举正中毒娘子下怀,她必会趁机在官军前来途中设下埋伏,以图一举歼灭姚大人所属之部,如此一来,山西境内便无与她一抗之军力,朝廷又忙着抵御鞑靼,一时无暇顾及,他们便可在山西为所欲为。”
方中翔大惊道:“若形势真如公子所言,我们须得速速通知姚大人。”
杨飞微笑道:“这倒不必,小弟自有妙计,让那毒娘子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二人满腹疑惑,皆不知杨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任由杨飞摆布。
众人行至距祈州三十里处,探子来报:“启禀大人,前面便是祈州,天色太暗,瞧不清城楼所插旗帜。”
杨飞道:“再探,偷偷潜入城中,看看城中情形。”
“是,大人。”那探子行礼后恭声退去。
天色极暗,连一点星光也无,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官军为免惊动敌人,不敢打起火把,只得牵马偷偷在黑夜中摸索前行,幸好人数不多,一时无人掉队。
“大人,城中寂静之极,连一个山贼的影子也看不到。”又一名探子回来禀报。
杨飞心中一轻,对方鲁二人道:“二位大人,小弟说得没错吧,那毒娘并未占城,而是藏在暗处。”
方中翔这时已对杨飞佩服得五体投地,忙道:“公子真是高人。”
杨飞笑道:“好戏还在后面,你们等着瞧好了。”
行至祈州城外十里处,正是一个小山的斜坡,杨飞命人悄无声息的在此设了不少陷井,又命四百余人齐声高呼道:“官军来了,官军来了,快逃啊!”他们一起大喝,在夜空之中响亮之极,连祈州城内惨遭抢掳的百姓都呼得清清楚楚。
过不多时,远远只见祈州城内一阵骚动,燃起冲天火光,方中翔颇为不解道:“公子,这是何故?”
杨飞道:“山贼怕官,此乃千古不变的道理,那伙山贼虽一时得势,心底却对官家惧怕之极,闻得官军来了,哪还不立时逃窜,一路上杀人放火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只可惜苦了祈州百姓。”他不由叹了口气,又道:“只是我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