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心知此次自己能与丁文松全身而退已是万幸,更何谈带走杨飞,最佳策略莫过她与丁文松退走,杨飞在这混水摸鱼,凭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大有可能蒙混过关,故此将这最后知情之人除掉。
杨飞从柜台下的小缝将堂中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眼见梅兰大发神威,心中不禁得意之极,亦暗自庆幸梅兰现在是他老婆,不是他仇人。
那无头尸首颈口喷着鲜血砰然倒下,谭嵩脸色铁青,他此次邀得唐门三公子唐备前来捉拿丁文松,料定必手来擒来,谁知突然冒出一个梅兰,一个照面之下不但伤了自己,还让他们折了一人,虽说此人无关紧要,但令他颜面大失却是不争事实。
丁文松神色轻松,调侃道:「这位不知名的唐兄为何还不出手,是不是想等自己人都死光了再向朝廷邀功。」
「千户大人。」门口又奔进三人,向谭嵩齐齐施了一礼,显是见了那小旗的头颅,知道情况不妙,进来援手。
唐备忽然一声冷哼,右手轻扬,飞出两点寒星分袭丁梅二人。
丁文松哈哈笑道:「不知名的唐兄总算出手了。」说归说,手下却不敢怠慢,金笛一挥,那铁蒺藜恰好自笛孔飞入,只闻得一阵轻响,丁文松反手一扬,无数寒光自笛口飞出,直奔唐备而去,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以如此手法应付唐门铁蒺藜者当真是绝无仅有,天下只他一人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没有过人的眼力和胆量,谁敢如此托大,这么去接唐门暗器。
杨飞瞧了,心中极是不服,暗暗哼道:没事耍什么酷,送了命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那唐备自幼练习暗器,接暗器的功夫自然也是一流,左手一挥,将那些寒光尽数收入手中,但那些铁片蕴含丁文松内力,他接得手中,身形不觉晃了一晃。
反观梅兰应付得便不是那般轻松愉快了,她飞云剑剑尖甫触铁蒺藜,未待其爆散开来便即招变「苍松迎客」,飞云剑化作一团银光,那些寒星没入银光之中,响起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被她一一化去,总算有惊无险。
唐备未待她变招,袖中又飞出三道黑影,细细一看,方知是三支梅花镖。
若是普通梅花镖梅兰化解还不是稀松平常,可是唐门的梅花镖谁知道藏了什么古怪,她不敢硬接,娇躯一晃,闪过两支梅花镖,飞云剑轻轻划了一个圆圈,将那支梅花镖圈在圈中,不以剑身相触,纯以气劲相格,束在剑圈之中。
异变陡生,那两支被她闪过的梅花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又向梅兰飞来。
梅兰飞云剑一挥,圈中那支梅花镖斜斜向谭嵩飞去,谭嵩正欲挥手接住,唐备大喝一声:「不可。」自袖中又飞出一支梅花镖飞向谭嵩。
那支梅花镖与梅兰反击而至的梅花镖轻轻一触,忽然变向,飞向梅兰胸口,却处发先至,同另两支梅花镖分作不同方向直袭梅兰周身上下。
谭嵩大喝道:「这臭婆娘交给唐兄,其他人一起招呼姓丁的。」言罢,纵身上前挥爪向丁文松攻去。
其他三人巴不得离唐备远一些,免得被其暗器误伤,齐齐应道:「是,千户大人。」便即同谭嵩一起围攻丁文松。
丁文松武功颇高,以一敌四,仍如闲庭散步,与谭嵩四人战个半斤八两,不分上下,五人都怕唐备暗器波及自己,是以越打越远,到了客栈大堂的另一角。
这客栈大堂颇大,打将起来也不觉拥挤,不过场中那些桌椅板凳大半遭殃,闻得一阵阵砰砰磅磅之声,客栈掌柜听得直是肉痛,杨飞心中却是暗暗好笑,从包袱中摸出三锭十两一个的银子递到他面前,指了指外面,意思是说这些算我的帐。
那掌柜眼中满是感激之色,一揖手向外指了指,又狠狠挥挥拳头,那意思却是说你的好意老哥我领了,外面的官兵都是些混帐王八蛋,只盼你的朋友能帮我狠狠教训他们。
杨飞点点头,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二人在这打着哑语,梅兰的情形却极是危急,四镖齐至,梅兰顾不得许多,飞云剑挥动之间,不分先后同时击中那四支梅花镖,还好那些梅花镖并不似唐门铁蒺藜一般爆开,远远荡了开去。
梅兰正欲上前抢攻,唐备冷笑一声,双手再场,又飞来数点寒星,这次却是三颗铁蒺藜和一支梅花镖,那梅花镖速度极快,与被梅兰荡开的梅花镖一一相触,化作一个十字飞向梅兰,而那三颗铁蒺藜却似有一只无形大手托着缓缓而行。
梅兰知道那梅花镖不会散开,放心许多,飞云剑抖出一道剑幕,再次将五支梅花镖击飞,而那三颗铁蒺藜突然加速,在空中自相一触,爆散开来,只见梅兰周身三丈之内,尽是那剧毒无比的铁片。
梅兰剑幕舞得密不透风,却仍有数点寒星透入,她只觉胸口一凉,一片酥麻之意自那里向全身漫延开去,心知已中唐门之毒,银牙一咬,驭剑向谭嵩后背凌空击去,此刻只有丁文松尚可救她,也只有她解得了丁文松之围。
丁文松偷眼瞥得此景,金笛不动声色全力攻向谭嵩,另三人只见他全身空门大开,不觉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