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在,方中翔不敢造次,连忙下马施礼,恭声道:“启禀梅大人,大人命下官领军北行,路上遇到数千伏兵,下官拼死相抵,方不至全军覆没。”这等欺上不瞒下的功夫是官场故伎,刘千户和齐千户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点了点头,而方中翔语中暗示杨飞临别之令莫要道破。
杨飞心中冷笑道:“你道老子不知道你中了敌人的计,以多不敌少。”他也不道破,一脸惭愧之色道:“本官探得敌情,知道前面埋有伏兵,正想回来通知你们,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方中翔顺着他口气道:“梅大人不必自责,还好粮草无甚损失,只要保得粮草周全,便无罪责,眼下如何行事,还请梅大人示下。”
“眼下士气低落,人心浮动!”杨飞见余人都望着自己,大声道:“传令下去,大家不必连夜行军,就地扎营,休息一晚,等明日再起程。”他这手摆明不给方中翔面子,大军离代县不过数十里,不须一个时辰便至。
“可是前面就是…”方中翔欲言又止,见齐千户和齐千户皆已传令下去,狠狠瞪了杨飞一眼,转马驰去。
觅了处背阳面水,易守难攻的小谷,大军驻扎下来,不用半盏茶功夫,帅帐便已扎好,杨飞卧在榻上,欲睡不能,只能仰首望着帐幕,大动歪脑筋。
南宫燕全无困意,右手撑着玉颊,瞧着杨飞笑道;“刚才那姓方气成那个样子,真是痛快!”
杨飞叹道:“没见识就是没见识,这么一点小小伎俩就让你开心成这个样子。”嘻嘻一笑,压低声音道:“看我略施小计,让那姓方的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吹牛!”南宫燕一脸不屑道:“那你刚才还吓得连大营都不敢回。”
杨飞道:“要不我这招我们现在哪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说不定都中了你萍姐姐的奸计,见阎王去了,这叫什么翁失马,焉知非福。”
南宫燕纠正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连这句成语都不记得,亏你好意思大言不惭。”
这时帐外传来方中翔的声音道:“梅大人,下官求见。”
南宫燕小声道:“他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杨飞白了她一眼,正襟坐好,示意南宫燕持立一旁,这才高声道:“方大人,请进!”
方中翔掀帘而入,杨飞不待他说话,便笑道:“方兄,小弟正准备找你呢?”
方中翔怔了一怔,问道:“梅大人找下官有何要事?”
杨飞道:“方才我听方兄之言,说有鞑靼兵潜入国境,我为探查敌情,急切之下,不告而去,方兄不会怪我吧?”
方中翔道:“当然不会,梅大人此举必有深意,下官不敢妄自揣测。”
杨飞道:“方大人所言不虚,果有鞑靼兵潜入国境,图谋不诡!”指了指南宫燕又道:“我在燕飞协助下,追摄敌踪,潜入敌营,打探之下,好家伙,此次鞑靼兵潜入中土为数不少,不下万余,想必是为了抢劫粮草而来,咱们先前所遇不过先锋而已。”
方中翔大惊道:“怎么会有如此之多?”虽然鞑靼小王子近年屡犯边关,为朝廷大患,但其所领之部并不算多,不过数万,只是蒙古骑兵骁勇善战,天下无双,边关将士不敢暂摄其锋,一向固守,方至此局,他若分出一万潜入中土,只为劫粮而来,实在不大可能。
杨飞脸色一沉道:“方大人是不相信本官了。”他话中将方中翔扣得死死的,是以语气之中也不大客气起来。
方中翔揖手道:“当然不是,不过敌人这么多人只劫粮草,是不是有点杀鸡焉用牛刀了?”
“当然不是。”杨飞点头道:“我想那些鞑靼也不会如此小题大作。”打开行军图,指着太原道:“所以太原才是他们图谋所在。”
方中翔道:“他们孤军深入,兵败在所难免,否则也不须偷偷摸摸的。”
杨飞笑道:“方兄所言也有些道理,不过这次敌方统帅也非泛泛之辈,都是老相识了,你我都认识!”
方中翔讶然道:“你我都认识,是何人?”他与杨飞没什么交情,都认识的人实在找不出几人?
“毒娘子姜依萍!”杨飞叹道:“我还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婆娘竟然鞑靼公主?”
方中翔呆了一呆,更奇道:“姜依萍身为鞑靼公主,怎会甘心从身于朱阳?”
“谁知道?”杨飞道:“或许是她…”这时南宫燕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不敢再说,掉转话题道:“那毒婆娘行军打仗的手段咱们也不是没领教过,连姚大人都差点栽在她手中,所以咱们还是派人回太原向杨大人和姚大人先行禀告为好,免得那毒婆娘再来个什么什么计,攻咱们措手不及。”他一口一个咱们,方中翔哪好不同意他的话。
方中翔双目紧盯着他道:“不知梅大人欲派何人回去?”
杨飞被他瞧得心中发虚,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若是随便派名亲兵回去,二位大人必不会看重此事,得遣个说得上话,有些分量的,依小弟之见,还是方兄回去一趟的好。”
方中翔斩金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