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松既已离去,杨飞少了一桩心事,心中大安,稍事休息,便即拔营起程。
数千人持在火把,连绵里许,远远瞧去,宛若一条长长的火龙,颇为壮观。
杨飞勒缰前行,来到大军前面,对方中翔道:“方大人,前面可有何异常?”
方中翔瞥了与他形影不离的南宫燕一眼,方道:“启禀大人,所探子回报,并无异常!”
杨飞放下心来,又问道:“咱们离代县还有多远?”
方中翔道:“还有百里许!”
“是吗?”杨飞心中暗叹,看来今晚是睡不成了,他正欲返回中军,忽闻方中翔道:“梅大人,下官还有一事相商?”
“相商?”杨飞心中疑惑,须知二人此刻乃上下属关系,在军伍之中最是看重,方中翔此言实在大大不妥。
方中翔道:“不错,还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杨飞心中微惊道:“有话不能在这里说么?”
方中翔道:“梅大人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可让第二人听到。”
杨飞冷哼道:“本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可让人听到。”他虽出此言,心中却有些发虚,难道真的被方中翔抓到什么把柄,沉吟半晌,又道:“你随我来。”言罢,一声大喝,驭马狂驰向前而去。
杨飞胯下黄膘马及是神骏,方中翔直驰马奔了半盏茶功夫,追出十余里方才追上,杨飞缓马前行,见左下已是无人,方低声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方中翔轻笑道:“先前梅大人去堆放粮草之处,不知所为何事?”
杨飞心中一凛,佯作不知道:“当然是为了检查粮草可有短失。”
方中翔冷笑道:“只怕不是吧!”
杨飞冷冷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方中翔缓缓道:“一出太原城,我便将丁文松藏在密处养伤,请梅大人放心!”
杨飞心中一惊,反问道:“你为何知道丁文松之事?”
方中翔哈哈笑道:“若非方某相助,你那未过门的妻子怎能将朝廷重犯藏在粮车之中安然离城?”
“青青?”杨飞怔了半晌,沉声道:“你到底意欲何为?”这么老大一个把柄被方中翔抓在手中,想来他的下场可真是悲惨之极。
方中翔却是不答,反笑道:“下官与梅大人已在祈州共处患难,却未共享艳福,下官一向对青青姑娘仰慕得很,不知梅大人可愿分下官一杯羹?”
杨飞心中大怒,冷冷道:“我以前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原来只是个衣冠禽兽。”
“梅大人教训得是。”方中翔一脸讥笑道:“下官以前就是太正经了,才会错失许多机会,哪似梅大人享尽齐人之福,连带兵出征身边也少不了美人。”
“你……”杨飞右手扬起,真恨不能将此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愤。
方中翔道:“与梅大人形影不离的那名小兵不是个花容月貌的大美人么?”
杨飞心中暗骂,呆了一呆,方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方中翔笑道:“下官已经说过了,梅大人没听清楚么?”
杨飞叹道:“你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算我肯青青必定不肯。”他眼下只能将事情都推到姚柳青身上,到时再说。
方中翔道:“她心上人在下官手中,只怕由不得不肯。”
杨飞怒道:“姓方的,你好卑鄙!”
方中翔哈哈笑道:“这些还是跟梅大人学的,梅大人怀拥美人,独享他人之功,平步青云,若非用了些卑鄙的法子,怎能如此?”顿了一顿,又道:“下官从军五载,一向兢兢业业,累积战功,方缀升至千户之职,哪似梅大人,只因认了个当官的假岳父,便可平步青云,在短短数日之内,倒成了下官的上司了。”
杨飞沉声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方中翔道:“梅大人自以为行事天衣无缝,须不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下官将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梅大人可知这些事情传扬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杨飞心念电转:最下策便是应允方中翔,不过就是姚柳青首肯,自己也难道任凭这顶花花绿绿的帽子戴上头来,何况以后还要受这家夥的肘制,中策便是就地将方中翔灭口,不过这法子最笨,麻烦也最多,先不说自己打不打得过方中翔,便是如何塞住众人之口,已是伤透脑筋,上策是稳住方中翔,再设法救出丁文松,让他没了证据,到时再寻了借口让他再也翻不得身。
方中翔见他不语,还道他不知厉害,又道:“大人所犯皆是灭门之罪,姚大人权势虽大,亦难逃干系。”
杨飞换过一副笑脸道:“方兄手段高明,小弟佩服之至。”
方中翔揖手道:“梅大人过奖了,下官所请之事,不知梅大人意下如何?”
杨飞道:“你也知道,小弟最是怕死,只要方兄不要了小弟的小命,一切都好商量。”
方中翔未想他如此爽快,半信半疑道:“梅大人不会是想耍手段吧,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