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柳青莲步轻移,来到里间一处木柜之前,按动机括,那木柜缓缓滑开,露出一道暗门,里面漆黑一片,显然是条密道,南宫燕看得大奇,姚柳青一个官家小姐,为何闺房之内会有此等所在,还将情郎藏在里面,这也太离谱了些吧。
姚柳青看出她心中疑惑,为解其疑,笑道:“这间密室是我爹为防不时之需所建,颇为隐密,府中上下除了我爹和小丝,谁也不知,我将丁大哥藏在里面,即使有人寻来,也未必找得到他。”她说话之时,取出火石,点燃油灯,持在手中,行向那间密室。
“原来如此!”南宫燕点点头,随她前行,甫入洞内,后面那木柜已自行合上,密道内光线一暗,只余姚柳青手中那盏忽明忽暗的油灯发着认烁不定的亮光,看得南宫燕心中大寒,差点想打退堂鼓。
密道内地形渐呈下沉之势,二人行了十余丈,南宫燕估计已然深入地下,方才瞧见前面有一扇虚掩铁门,里面隐隐有亮光传出,她这才松了口气。
姚柳青并不推门而入,而是敲响门环,娇声唤道:“丁大哥,丁大哥!”
里面传来一名男子极不耐烦的声音道:“现在未到你来的时候之时,来干什么?”说话之人南宫燕虽然不认识,却知一定是那个丁文松了。
南宫燕听得眉头一皱,心想此人为何如此不知好歹,他身为朝廷重犯,若非姚柳青救他,哪还有命在?
姚柳青却不生气,反笑道:“丁大哥,青青带了位熟人来,不知你见也不见?”
“这个世上最信不过的便是什么熟人!”丁文松冷冷道:“多个人知道,就多个人出卖,不见,不见!”
南宫燕本是小姐脾气,闻得此言,再也按捺不住,冷哼一声“谁稀罕!”,便欲拂袖而去。
姚柳青连忙伸手将她拉住,面上满是哀求之色的摇了摇头。
南宫燕心中一软,按下性子高声道:“是我杨飞,你见也不见?”她倒不是怜香惜玉,而是想起自己跟吴云鹤之间的情形亦是如此,触景伤情而已。
“是你!”丁文松沉默半晌方道:“你进来,丁某有话跟你说。”顿了一顿,又道:“我有些私事想单独和你说。”言下之意竟然不想见姚柳青。
南宫燕不觉愕然,怎么丁文松主客不分,不见姚柳青这个主人,反倒要见她这个客人,真是奇也怪哉,丁文松如此薄情寡幸,心中对他更是厌恶。
姚柳青美目微见泪光,急急垂下头去,轻声道:“梅大哥,你进去吧,青青在外面等着你,待会你出来时拉一下暗门左边的绳索,我为你开门。”
南宫燕一脸诧异道:“你不呆在此处么?”
姚柳青摇头道:“丁大哥只想和你一个人说,我呆在这反倒不便。”
“既然如此!”南宫燕叹了口气道:“青青,你先出去,我稍待便会出来。”她此刻已然明了姚柳青的处景,与她有同病相怜之感,是以言语间颇为客气。
姚柳青应了一声,将手中油灯递与南宫燕,缓缓行了出去。
南宫燕待她离去之后,叹了口气,方才高声道:“我可以进来了么?”
丁文松应道:“进来吧,门没有关。”
那铁门甚是沉重,南宫燕推了一下,却纹丝不动,只得运起稍稍可以提起的内力,方才推开,举目望去,里面颇为宽大,四壁燃着巨烛,照得光亮之极,屋角置着一张大床,丁文松半卧榻上,冷眼瞧着她,若是杨飞见得此景,必冷嘲热讽:你小子这般境地,还有人侍侯,好吃好喝,另外有个漂亮妞儿使唤,过得比老子还舒坦。
南宫燕当然不会说这种话,她还道此人跟杨飞关系不错,若是与此人弄翻,杨飞以后追问起来,可不好交待,她心有此念,便客客气气的揖手道:“丁大哥,别来无恙!”
“丁大哥,你叫我丁大哥?”丁文松一脸愕然,旋即冷笑道:“可笑,可笑!”
南宫燕这才知道杨飞与丁文松关系非善,她对此人也殊无好感,顾忌一去,也不再客气道:“你这家伙,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房。”
丁文松话锋一转道:“青青带你来到底所为何事?”
南宫燕哼了一声道:“我近日会押运粮草前往大同,青青便苦苦哀求我,要我趁机将你藏在粮车中偷运出城。”她故意说姚柳青是苦求于己,以示其对丁文松情深意切,却未想到男人最忌讳的便是靠女人。
丁文松倒是其中佼佼者,闻言立时大怒道:“谁要你帮我,丁某宁可被那些狗腿子千刀万剐也不愿你这小子相帮。”
南宫燕道:“不帮就不帮,你道我带你这个朝廷钦犯出城就不担风险么?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丁文松受伤极重,经南宫逸医治,本大为好转,可被她这么一气,气血上冲,“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南宫燕见他吐血,心中大急,此事若让姚柳青知道了,还不伤心欲绝,恨死自己了,她知道自己闯了祸,倒不似杨飞那小子般兴灾乐祸再气上一气,气死他这个双重情敌方才作罢,而是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