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谦声道:“哪里,哪里!”偷眼瞥见那庙祝一脸苦像,想必是因到手的银子又飞走之故,心中早已笑破肚皮。
杨飞眼角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觉高喊出声:“张捕头!”
那人便是将杨飞打入死牢的次凶张涯,他自昨晚山贼到来之时便一直藏在秘处,此刻方才出来,闻得将山贼惊走的梅大英雄就在此处,故过来瞧瞧,却未想便是自己抓入死牢,曾向自己摇尾乞怜的杨飞,而且还假充衙役,他本欲出言揭穿,但见得周围之人痴迷情形,只怕没人会信,倒是自己一向名声极差,昨晚又临阵脱逃,被人认出来,只怕小命不保。
“张涯!”已有人认出他来,立时一拳打去,正中眼眶,那人骂道:“平时鱼肉百姓,山贼来了倒成了瘪三,哪象梅英雄,单枪匹马击退山贼。”
张涯虽会武功,哪敢还手,只能护住要害,不到片刻便被打得鼻青脸肿。
杨飞心中大快,见张涯被打得差不多了,方道:“大家可否卖小弟一个薄面,不要再伤害张捕头了。”
那些人倒听话得很,立时散开,留下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张涯。
杨飞故意快步行去,将张涯轻轻扶起,柔声道:“张捕头,小弟真是对不住你,让你被人打成这样,想当初,是你老带小弟入的衙门,更对小弟关怀倍至,一日三餐餐大鱼大肉,当真比我亲爹待我还好。”
张涯见杨飞满口反话,听得不寒而悚,面现骇色道:“你想怎么样?”
杨飞笑道:“当然是好好招待捕头大人。”
张涯心中恐惧之极,欲待大喝“不要”,却被杨飞一把捂住嘴巴,说不出声来。
杨飞忽高声道:“小弟扶张捕头到县衙疗伤,大伙若要捐银子,可以直接到县衙来找我,对了,再互相通告一声,凡那些被劫贫民,可先来县衙支取十两银子。”
众人齐齐应诺一声,立时散去,想必是去筹银子了。
杨飞高居县衙公堂之上,看着堂下躺着面如死灰的张涯,忽然“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尚未失去的惊堂木,高声道:“堂下何人?何方人氏?”
张涯身子一颤,勉力爬起道:“小人张涯,临汾人氏。”他此刻性命操于人手,哪还不乖乖合作。
杨飞又道:“张涯,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张涯摇头道:“小人不知,可否请大人明示?”
杨飞哈哈大笑,自堂上跃了下来,凑到张涯脸畔道:“张捕头,近来可好?”
张涯心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他心中大骂杨飞,口中却连连道:“好,好,好得很。”
杨飞笑道:“张捕头现时心中必在大操特操我祖宗十八代。”
张涯被杨飞一语道破心事,哪敢承认,忙道:“小人一向仰慕梅英雄,哪敢辱骂梅英雄。”
杨飞嘿嘿笑道:“你说谎没我厉害,只看你说谎话时眼珠子不停的转,便知你在说谎,拍马屁也不会拍,怪不得你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捕头。”
张涯赔笑道:“小人何德何能,怎么与梅英雄相提并论,梅英雄深谙为官之道,若是为官,不出十年,必封侯拜相。”
杨飞道:“这两句还拍得有点象话,不过小弟与你打个商量。”
张涯忙道:“小人不敢,梅英雄有事但请吩咐。”
杨飞低声道:“你刚才也见了,临汾百姓要捐钱济灾,钱呢是暂时放在我这的,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不知张捕头有没兴趣帮忙小弟打理一下,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了。”
张涯心中暗骂你这不是摆明要贪污么,还要拉老子下水,但闻得有油水可捞,不觉怦然心动,犹豫一下,便即点头。
杨飞笑道:“你答应便好,把衣服脱了。”
张涯吓了一跳,骇然道:“脱,脱衣服干什么?”心中却道莫非这家伙有断袖之癖。
杨飞知他想歪,忍不住狠狠在他额头爆了一记响栗道:“你不脱衣服我如何帮你上药,我这药可是天下第一名医所制,一千两银子一瓶,小弟为了让捕头你尽快痊愈方忍痛献出与你使用。”
张涯全身伤处敷上南宫俊的那瓶金创药,只觉全身一阵冰凉,舒坦之极,且四肢已能活动自如,伤也似好了大半,对杨飞之言信了大半,心想这药只怕果真是天下第一名医所制,方有此等功效。
杨飞坐在太师椅中,见他已活蹦乱跳,笑骂道:“还不快去做事。”
张涯大叹命苦,自己一个堂堂捕头,怎么会落到这家伙手中,但为了小命,为了油水,只得唯唯应诺,领命而去。
张涯找回那些偷偷藏起的衙役,共有十五个,人多了做起事来自然更快,将县衙内的死尸埋的埋,烧的烧,总算打理得干干净净。
杨飞对张涯一伙放不下心,索性将王掌柜请来管帐,到了午时,那些有钱人家果真依约来捐钱,所捐之物,金银珠宝,一应俱全。
只过了一个时辰,王掌柜将帐一算,报了个约数道:“老弟,这些东西大概值三万八千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