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心中所思,还道他真的在想今日行程,瞧着他浅笑道:“决定好了没?”
杨飞心想反正不会再有梅尘千里追杀,自己北上也没什么危险,若是回长安岂非被镖局之人看轻,还是去寻白向天为妙,何况还有分红,就算找不到镖队,就当游山玩水,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银子,在外面逛几个月再回长安,想必白向天等人也该回去了,他心中主意已定,便对梅兰道:“我想北上。”
梅兰似早知他会作此决定,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我先下去准备准备。”
杨飞“嗯”了一声,梅兰便自离去。
还好现在杨飞已可下地行动,虽说不能跳跃跑路,走两步还是不打紧的,他见自己那包袱正在床头,便取出一套衣物穿上,但是秘笈和穴位图并不在里面,他在房中翻了翻,飞云剑也找不到,不过他此刻倒也不急着寻回,照梅兰现下那般温顺模样,只要她不突然翻脸,开口找她要回来应该没啥问题。
正在他思索间,梅兰已打点好一切,进来收拾了一下,见他已能走动,笑道:“那名医果真没有骗我们,好得挺快的。”
杨飞点头道:“那败家子倒名不殊传。”
梅兰微微一笑,搀扶着他行了出去,那客栈掌柜显是受了她不少银两,点头哈腰,满脸堆笑道:“公子,夫人,以后再来啊。”
杨飞心道要来也不来你这个破地方了,不觉轻声问梅兰:“你给了她多少银子,他怎么当你姑奶奶一般的侍侯?”
梅兰却是不答,满脸笑意的扶着杨飞登上马车,方柔声道:“只不过给了一百两而已。”
杨飞倒吸一口凉气,心道我拼了老命也不过赚了五十两,余数还没拿,就差点和表哥翻脸,想想自己一向穷惯了,不知道什么时侯从她身上弄点银子花花。
二人挤在窄小的马车之中,梅兰见杨飞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嫣然笑道:“你在看什么?”她怎知这家伙在打自己钱包的主意。
杨飞忽又想梅兰不过是梅花山庄的一个婢女,便如此有钱,那梅云清岂不是富得冒油,自己此刻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她只需九牛一毛便可用银子压死自己,在这一刻,他忽然发觉自己又有一方面远远配不上梅云清,不觉长长叹了口气。
马车缓缓驶动,这时那车夫忽然问道:“夫人,我们向北这是去哪啊?”
梅兰略一沉吟道:“老赵,先到太原再说。”
那车夫是一四旬赵姓中年人,故而梅兰称他老赵,闻言应了一声,便即驭车向北驶去。
杨飞不觉又问:“你那匹马呢?”他明日便是被那匹马害成这副半死不活的德性的,既然现在不能找梅兰寻仇了,便只能找这畜牲出气,心想那匹马若是给卖了,买马之人一时饥饿,最好是把那匹马杀了,吃肉喝汤,他一定会一两银子一碗,以报此恨,然此念究竟太过荒诞,心中亦知不大可能,只要梅兰不要带着它在身畔,瞧着眼不净,心不烦便成。
梅兰的答话果真让他大失所望:“我让它跟在车后面。”
杨飞不死心道:“你是不是打算不要它了?”
梅兰摇头道:“这匹马是我十六岁生日小姐赠予我的,我怎会不要它。”忽然心中一凛,反问道:“你不会因为它伤过你,打算对它不客气吧?”
杨飞怎会说是,连声赔笑道:“我哪会那般小气,只不过瞧那马极是神悛,挺不错的,想借来骑骑。”心想我骑着这畜牲去跳到水中淹死它,不知它肯也不肯。
梅兰瞧他神色,便知他言不由衷,仍在记恨前日之事,自己将他伤成这样,也难怪他念念不忘,只怕以后此事都是二人之间老大一个心结,她不觉神色黯然,透过车窗望着路旁不断倒退的青山绿水,怔怔发呆。
杨飞自是知道自己显得太过小气,让她伤感,尴尬的笑了两声,凑到她俏脸畔轻声道:“你在生气么?”
梅兰笑得颇是勉强,轻轻摇了摇头。
杨飞探出窗外,回头见那黄膘马果真不急不徐的跟在后面,奇道:“那马儿怎么不逃走?”
梅兰面色转和,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柔声道:“它极通灵性,不会逃的。”
这时,后面尘土飞扬,蹄声四起,大约有数十骑远远驰来,驰得近了,杨飞见了前面之人不觉大喜,高声道:“南宫兄,南宫兄。”
他既称南宫兄,自然不是那败家子,而是那败家子的老哥南宫俊,杨飞对自己用嘴救过此人视为生平一大事迹,一直念念不忘,别人常说施恩不求报,他偏偏是施恩就要报,而且要大报特报,最好送一万两银子给他,让他此生衣食无忧,反正南宫世家有钱得很。
南宫俊瞧见是他,疾驰过来驭马在车旁缓缓而行,本来想说:“兄台,别来无恙。”可见杨飞满脸是伤,面目全非,这哪是无恙,简直是有恙之极,便改口道:“兄台,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他尚不知道杨飞名字,只能称兄台了。
杨飞怎敢说是梅兰,苦笑道:“便那妖女李梦柔。”
梅兰见得有人来,早缩回车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