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南行了半柱香的功夫,二人已可看见那间破庙。
那庙实在很破,借着自乌云再次现出的月光,杨飞见那破庙不但门不翼而飞,有一堵墙还破了一个大洞,屋顶更是透入无数道月光,一阵风吹来,发出呜呜的声音,颇有些阴森恐怖。
杨飞跟梅云清步入破庙之中,心中着实有些后怕,他实在不明白为何梅云清三更半夜要将他带到这个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来,难不成是为了乘凉,现在可不是乘凉的季节,更何况怎么看梅云清也没这个意思,心中害怕归害怕,可不能让心上人看出来,轻轻拽了梅云清衣襟一下,低声道:“梅姑娘,我们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梅云清虽瞧不见杨飞的脸,可看他在地上的影子,便知他怕得发抖,暗恨自己为何让这个胆小鬼占尽便宜,更可恨的心中竟对他有些心动,不觉口出讽刺之言:“不用害怕,这里没有鬼的。”
杨飞本疑神疑鬼,听得梅云清此言,反倒镇定起来,故作轻松道:“害怕,我哪里害怕了。”
“哎哟”杨飞右脚踢到一件软绵绵的东西,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梅云清虽触手可及便可将他拉住,却故意不去救他,待得见他摔得灰头土脸,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杨飞虽明知她是故意,但见她喜欢却也不觉哪儿摔得痛了,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用脚踢了踢,庙里光线实在太暗,看不清楚,忍不住问道:“梅姑娘,这是什么东西啊?”
梅云清若无其事道:“一具死尸。”说着从行囊中摸出一个火折子。
杨飞一时尚未听清,倏见火光突现,乍然看到地上丁小全的尸首,大惊之下,转身便逃,这尚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死尸,心中自然害怕之极,刹那间的念头便是赶快逃走,逃得越远越好,可方跑出破庙,想起梅云清尚在庙中,回头看时,见她不知从哪找来一支蜡烛,正儿八经的正在察看那具尸体。
杨飞心道:难道她深更半夜带我来便是来看这具死尸。再想自己刚才表现实在太也丢脸,真算得上胆小如鼠,见了梅云清似笑非笑的俏靥,满是嘲讽之意,心中豪气陡升,绝对不能再让她小看自己,大著胆子走到梅云清身畔,道:“这人是谁。”
梅云清早知他不会走远,见他折回,心中颇是欢喜,对他嫣然一笑道:“你见过这人没有?”
杨飞瞧着她的如花笑靥,不觉痴了,不禁又忘了答话。
梅云清被看得俏脸微红,自小到大,从未有男子如此一再轻薄于她,杨飞的目光虽非色迷迷的,却也无礼之极,心中愠怒,嗔道:“喂,你到底见没见过?”
杨飞回过神来,见梅云清发火,心知不妙,急急低头去看那具死尸,他心中已有了惧念,自是不敢离得太近,便远远站在梅云清背后察看。
梅云清等了半响,见杨飞仍未出声,心中不耐,又问了一遍:“你以前到底见过没有?”
杨飞点点头道:“好象见过。”
梅云清愕然道:“怎么叫好象见过?”
杨飞道:“也许见过,也许没见过。”
梅云清深更半夜带他来到此处,便是为求证丁小全到底曾否到过振威镖局,可见杨飞一付不温不火模样,心中怒意大盛,一把将杨飞往身前一推,使得杨飞差点匍伏倒地,丁小全那死气沉沉苍白吓人毫无血色的死人脸在他眼前不过寸许处一晃而过,吓得他三魂早已失了七魄,这时方听到梅云清冷冰冰的声音道:“你给我看仔细一些。”
杨飞跳将起来,他着实吓得不轻,一时竟忘了在自己身后的人是梅云清,转过身去大声吼道:“你干什么?”
梅云清不由一怔,以前还从未有人对她如此大声喝呼,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歉意,柔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你这般胆小的?”
杨飞神情尴尬,自己方才确实太也胆小,闻得梅云清软语轻言,骨头已然酥了一半,那股怒气早已无影无踪,大著胆子蹲下细细端详那张死人脸,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道:“我见过,我见过。”
梅云清微见喜色道:“什么时候?”
杨飞道:“前天。”又回忆了一下道:“前天下午,你看他右耳耳坠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一般人少有长这么大痣在如此明显位置的,我表哥付峻还跟我说了半个时辰。”
梅云清又问道:“那是不是在振威镖局内?”
杨飞点头道:“当然,那天此人来找总镖头托镖,神神秘秘的在后堂说了近两个时辰才出来,不知托的是什么镖?”
梅云清不再问他,心中暗自沉思:“之前白向天为何说并不认识丁小全,难道怕惹祸上身,如此岂非惹上更大的祸事,白向天为人处事小心谨慎,瞻前顾后,怎会不知此点,难道是想私吞丁小全所托之镖,也不会,以前也有镖主早亡之事,振威镖局却是信誉极好,依约将镖送到。”她沉思之际不觉靠在身后一木椽之上。
杨飞见她思索之间,面容忽嗔忽怒,动人之极,早已瞧得痴了,一时竟忘了说话。
梅云清靠到木椽之上,蓦地娇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