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这书呆子倔着性子非要回去,那可不大好办。
姜依萍乞求的目光投向杨飞,他打了个哈哈道:“咱们再等几日倒也无妨,反正周大人也要和你们商讨和议的条款,贵国大汗既然失信,须得用足够的诚意来弥补我们的损失。”
姜依萍连忙道:“此事好说,贵使团一路舟车劳顿,不如休息几日,在城内游览游览,顺便见识一下我国风情,和议的事慢慢再谈,如何?”
周子聪道:“不必了,我等身负皇命,哪有心情游玩,既然你们大汗不在,咱们先谈和约也行,从现在开始谈吧。”
这书呆子已看出姜依萍决计不肯让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故而语气颇为强硬。
姜依萍道:“贵使现在想谈亦可,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副使大人呢?”
杨飞道:“和约之事不归我管,在下还是照公主的安排,在城内游览一番,公主殿下昨日还说要带在下去个地方,公主忘了吗?”
姜依萍娇笑道:“我岂敢忘记这件大事,待会人家便陪你去。”
周子聪见二人公然打情骂俏,不禁皱起眉头,质问道:“公主不是还要同本使商谈和约之事吗?”
姜依萍道:“此事自有人陪贵使商谈,等你们将条款订得差不多了,再让我审核,报请我们大汗批准方可,所以这前几日是不用劳驾本公主大驾的。”
周子聪知她是故意敷衍,将那些马前卒抬出来磨自己的性子,等时间差不多了,那达延汗自然已回到汗廷。
最可气的还是杨飞这个副使,通敌卖国,与姜依萍这个鞑靼公主一个鼻孔出气,自己孤掌难鸣,做起事来更是难上加难,回国之后,一定要将杨飞参上一本。
“既是如此,还是等贵国大汗回来再谈吧。”周子聪冷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走出老远,隐约可闻他的嘲讽声:“果然是蛮夷之邦,不知礼数。”
姜依萍脸色变了一变,却未发作,反倚着杨飞道:“咱们现在就走?”
杨飞道:“当然是现在,难道还要看那书呆子的脸色?”
他跟周子聪故意作对倒不是私心作祟,毕竟不到万不得已,周子聪断不会违抗皇命,将朱玲芷带回去,思来想去,还是自己的那个计策最好,在和林多待些时间,让朱玲芷多多“水土不服”,到时病亡便更有说服力。
姜依萍眼珠一转,道:“咱们现在这样前呼后拥的出去,也没什么味儿,不如你换上我们的服饰,混入牧民之中,这才好玩。”
“如此甚好!”
杨飞满口应允,他也不想被一大群人簇拥而行,他还指望查清地形,来个夜探飞鹰堡。
二人换过蒙古牧民装束,偷偷溜出驿所,看着对方的奇装异服,不禁大笑起来。
草原民风开放,那些蒙古少女衣着举止,较中土女子大胆得多,不时可以看到露着小臂的年轻少女与情郎在街上嬉笑,规行矩步的姜依萍和杨飞夹杂其中,反倒成了异数。
杨飞咽了下口水,朝姜依萍凑了过去,低声道:“小萍儿,咱们是不是该表现得亲热一些,免得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姜依萍哼道:“你想得美。”话虽如此,娇躯却距杨飞近得多了。
走过一片民舍,姜依萍领着杨飞到了和林那小小的集市,那里商品少得可怜,居然还有几个汉人在那里贩卖从中土运来的货物。
杨飞对此大感兴趣,要知道现在两国还没有互通易市,这些汉人能够冒着杀头之罪,不远万里将货物运到和林,可是难于登天。
可杨飞前去用汉语搭讪,这才发现那些所谓的汉人,大多是穿着汉人服饰的外族人,骗骗本地人还行,骗他这个货真价实的汉人那是休想,其中唯一的一个汉人也已久居和林,说起汉语亦结结巴巴。
离开集市,姜依萍感慨道:“你也看到和林的荒凉之景,皆是久经战乱,通路闭塞所致,光我们鞑靼大小部落足有上百,各部各自为政,时有内战,与你们明朝互不通商。
“这些牧民生活较你们汉人艰苦得多,所以我才会一力促成和亲,条件是在边境开通互市,不过你们皇帝只答应互通马市,铁器之类仍在禁止之列。”
杨飞暗忖朱佑樘又不是傻瓜,卖铁器给你们杀明军吗?
他笑道:“那你应该带周子聪来此看看,那家伙满口仁义道德,说不定看了反倒深受感动,会在和约条款上大大让步。”
姜依萍冷哼一声道:“在你们这些读书的汉人眼中,我们与禽兽无异,如果不是草原广阔,我鞑靼骑兵剽悍,在你们明朝太祖、成祖二朝,我们已被赶尽杀绝。”
杨飞对这些国家大事漠不关心,朝那座高塔呶呶嘴道:“你不是说,带我去瞧瞧你那位受伤的师父吗?”
姜依萍皱眉道:“恐怕你不是想看我师父,而是对飞鹰堡有兴趣。”
杨飞被她一语道破实情,有些尴尬道:“一座破堡有什么好瞧的,我只是对你师父这等绝世高人感兴趣。”
姜依萍哼了一声,显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