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燕并非直线飞掠,反而有若活物,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飘移不定,离大树三丈之时,还爆出无数肉眼难见的黑影,朝树干奔袭而去。
黑影没入树干,玉燕绕着大树滴溜溜飞了一圈,最后又回到南宫逸手中,看起来仍似原状,并无丝毫变化,其中情形,诡异之极。
杨飞走近那棵大树一瞧,顿时倒吸了口凉气,短短片刻功夫,原来枝繁叶茂、绿荫遮顶的大树已然枯萎,每片树叶都透出一种诡异的黑气,可见这暗器要击中人体,那人只怕立刻毒发身亡。
当初唐芸若是拿这种暗器对付他,恐怕他早就变成一坯黄土了。
南宫逸脱下手套,放入锦盒交还给他道:“此毒毒性猛烈,不可沾上一丝半点,这棵树需洒上生石灰,在烈日下曝晒四、五日方可移去,否则若有人中了毒,休怪我未提醒于你。”
那大树正在前庭,若不能近人,恐怕这几天来客都要绕道走,杨飞知南宫逸故意如此,不禁暗中大骂。
南宫逸又道:“此物太过歹毒,若非万不得已,切记不能使用。”言罢,飘然去了。
“你个龟孙王八蛋怎么不被毒死?”杨飞呆立片刻,终骂出声来。
他收好锦盒,正准备吩咐下人去弄生石灰来祛毒,忽闻“砰”的一声巨响,那大树轰然倒地,将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树干内流出的黑汁渗了一地,这么大一块地方尽是毒液,自己只怕要搬家了。
杨飞被吓了一跳,若非碍着南宫燕的面子,他已然操遍败家子的祖宗十八代了。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前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内堂的姚柳青。
杨飞自然不会是说耍暗器耍着玩来的,支吾了半天,方道:“刚刚那客人是我往年行走江湖的一名仇家,我们激斗一场,方才如此。”
他说得漏洞百出,姚柳青亦未多问,只是反问杨飞可伤到什么地方,要不要报官。
杨飞心道自己便是官,若去顺天府报官,还不让那个杨文增笑掉大牙?是以连说不用。
姚柳青见树身如此,显然有毒,又问处置之法。
杨飞道:“青青,那仇家的毒甚是厉害,须洒上生石灰,再在烈日下曝晒四、五日方可靠近,这倒好办,可这门堵了,这人可怎么进来?”
姚柳青稍一沉吟,想出一个权宜之计,打通府第左墙,将左侧的小巷权充正门,供家人行走,待得与王可卿成亲之日,这毒也散得差不多了,再恢复原状不迟。
只是如此一来,原来的正门关门大吉,那些尚未送礼的官员不得其所,还道杨飞再次拒礼门外,只得悻悻而还。
经此一事,杨飞对南宫逸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这次败家子不但断了他的财路,还让他实实在在的出了回糗。
至于那方锦盒,杨飞自是视若珍宝,与蝉翼剑一起深深藏好,这可不但是南宫燕的遗物,更是杀人灭口的必备良器。
正当杨飞大肆铺张地准备自己与王可卿的婚事时,一道圣旨令婚礼变得遥遥无期。
这次却是朱佑樘钦封他为送嫁将军,命他次日率三千兵马,秘密护送朱玲芷自宣府出关,前去与鞑靼小王子达延汗成亲,并言明不得声张。
原来朱佑樘这几日被朝官吵得恼了,决定让朱玲芷提前离京,到时生米煮成熟饭,那些文武大臣们也无话可说。
护送将军,本来朱佑樘已另有人选,可朱玲芷指名让杨飞护送,朱佑樘心中对她本有愧意,不好拒绝,便应承下来。
因为误了杨飞的婚期,连朱佑樘亦感过意不去,许诺待他归来,亲自为他主婚。
杨飞只有自叹命苦,领了圣旨,马不停蹄地赶往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取了帅印和通关牒文,最后奔赴京军北营,挑选随去的兵马。
照朱佑樘之意,所选兵卒必须高大威猛,精明强干,个个都是百中选一的勇士,到时与鞑靼骑兵一较高下,方不能弱大明的威风。
杨飞当时直纳闷,怎么听着好像是在找配种的公鸡?
可惜京军安逸已久,疏于训练,即使以杨飞的眼光,也没几个看得上眼的,无奈只好乱选一通,反正这次是去送亲,又不是打仗。
回到府中,对姚柳青父女说了此事,姚昭武大为高兴,说了一番勉励的话,而姚柳青与他新婚燕尔,虽谈不上难舍难分,却暗暗落泪。
最难办的是王可卿,上次是悔婚,这次又延婚,偏偏朱佑樘已发诏令,严守此事,不可说清原因,而后果是难保这小妮子不会胡思乱想,学那些贞妇烈女干出什么傻事来。
杨飞前思后想,决定致书一封,说清原由,待自己离京之后,交给一名比较可靠的仆从,在原定婚期前日送至王府,秘呈王可卿。
他现在字虽识了不少,这书法却非长年累月习练难以功成,前后写了几封都难入自家法眼,又不敢去找姚柳青,最后只好偷偷找了名帐房先生捉刀代笔。
安排好诸般事宜,杨飞这才上床,与姚柳青好好亲热了一番,其间说了万般对不起,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