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我只能静静地呆在一旁,注视它们不断地出现、破裂又消失……
我似乎能听到她们在说话,像是叫喊,像是呼唤,像是细语,像是欢笑,像是哭泣。可无论如何努力也听不清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的身体在梦中的水里沉浮,那一望无际的水面是如此宽广,剔透的蓝色,就像浅浅的海岸,但这些水无味而冰凉。这些冰凉的水却无法浇灭从身体里喷发出来的,如同熔岩一般的灼热,每每让我于焚烧中惊醒,口干舌燥,头脑发昏,就像是发了高烧。此时量体温,往往在三十九度,但是这种高温不久后就会退去。
这样的日复一日,让我感到自己的虚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所做的那些是否正确。然而,那些发过的誓言仍旧在xiōng中回荡。每一次梦醒,都加清晰,我便又一次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我在等待,等待一个契机的到来,它将让我去拯救。
拯救她们,拯救我自己。
又是的一天。我已经不再看日历了,我不再关心今天是几号,星期几,因为从很久以前开始,我要做的事情总是一个模样。我又做了那个泡沫的噩梦。但是,这一次有些不同,醒来后发生的事情也让我大吃一惊,这让我记忆深刻。
我想,正是以这件事为,我那波澜不惊的生活又开始变得精彩起来。
大多数时候,人们醒来后,对梦的记忆会变得模糊。然而对我来说,那个梦异常清晰。它并不寻常,就像是梦中之梦,但是在我刚进入时,我就清晰地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梦。
我似乎回到了孤儿院——在这个世界,过去的高川和真江、桃乐丝、系色、八景、咲夜和玛索六个女孩曾经呆的那个孤儿院——我之前提到过,在之前日里的梦境和幻觉中,有过这样的场景:过去那个个性乖僻yīn沉的高川在五岁时失去双亲,他们在火海中丧生,之后男孩进了孤儿院,一年后被送到这座封闭病院进行心理诊疗,但很就回到孤儿院里和正常的孤儿一样生活学习。在那个记忆里,这座封闭病院和现在似乎并没有太多不同,当然,这并不能说明,当时这座病院就真的是这个样。
无论如何,不管记忆是否和幻觉有了交错,那个孤儿院的印象对于过去的高川来说是如此深刻,他在那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并以一个悲剧作为结局。
在梦境和幻觉里出现的孤儿院,有时散落着星屑般的光,被温暖包围,有欢声笑语;有时刮起yīn惨惨的风,无人的走廊中时不时响起空洞的脚步,充满了惨叫和哀求;但在多的时候,它总是加正常一些,有些地方yīn森,但也有温煦的地方,走过转角能看到欢跑的背影一闪而过,路过某个房间时,也能听到邪恶的声响。
在这个特殊的梦里,孤儿院正如它大多数时间那样,陌生和熟悉纠缠着,分不清是地狱和天堂。
当我意识到自己在孤儿院里的时候,自己正坐在床边,房间不怎么熟悉,大约有9平方大小,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正对面的墙上开有一扇窄窗,窗口处插上铁栅,就像是监狱一样。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yīn压的云层不时能看到天光般的闪电。
房间奇异地沿着中线分成两种环境,我的左手边潮湿yīn冷,不断有水从天花板滴落,地砖的缝隙里爬有青涩的苔藓,我的右手则温暖如春,床脚边摇曳着一朵白色的不知名野花。就连风从窗户吹进来的时候,也明显被中线剖割成冷和暖两部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位置,心情就一直很平静。我起身推开房间的门,前方有人影闪过,继而走廊又平静下来,但是每当迈步前行的时候,总有另外一道或数道不和谐的脚步声响起,就像是顽皮的鬼魂尾随身后邯郸学步。走廊的窗外并没有下雨,但也并不温暖,褐色的墙,红黄色的落叶木,无人而摇摆的秋千,充满了秋天的萧瑟,就如同油画一般色彩鲜明。
当我走过木板长廊的转角,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前方地板已经明显腐朽,似乎随时会坍塌下去,从木板的缝隙中望去只能看到一片幽深,就像是无底悬崖,让人不敢前行。两侧的墙壁和房间也是经年失修的样,斑驳的墙纸一整片地剥落下来,门板上的油漆被刮掉,门牌也不知所踪。我数了数,左边三扇门,右边两扇门,正前方也有一扇。
这条走廊似乎到此为止了,出乎意料的短。
我听到正前方的门后传来人声,听起来十分熟悉,让我产生一种强烈的行动意志。
我向前走,木板发出难以承受的咿呀声,咔嚓声,有一小片木头剥离了,朝幽深处掉落。就在我吃了一惊的时候,整条走廊发出加剧烈的断裂声,促使我赶行动起来。
我拔脚就朝前跑,能清晰感觉到脚面正随着走廊下沉,仿佛脚下是一泥沼,本来只有七八步的尽头,却怎么也跑不到。轰鸣声大作起来,我不由得回头看,来处正在崩塌,不止是走廊,就连墙壁和天花板也不断摇晃,断裂,坠落。曾经的道路正变成一条幽深宽广的渊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