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活了,类似这样的情况。”
安德医生顿了顿。也许是因为组成我这个人格的成分中存在着某种排斥不良心理状态的因素,总而言之,我一听到这种专业又新奇的阐述,渐渐摆脱了那种虚无的感受,并因为沉浸在思考中而再一次感受到“自我”和“真实”。
很快,我就明白了安德医生的目的。
“在我的研究中,啊,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但我认为,疾病对人格的冲击,是因为症候群唤醒了线粒体,并因线粒体的活跃而诞生第二人格,作为入侵者和陌生人的第二格对本格造成了冲击。当然,因为线粒体自身并不如人体成熟的缘故,其所形成的人格其实是很脆弱的,甚至不完全是由线粒体本身的生命特征所诞生的,说不定还汲取了外部环境的养分……说到这里,不得不提我的另外一个研究,关于生物磁场在环境中的残留。线粒体可能会因为那些潜在电磁波的影响,读取死者人生的片段,并以此构造第二人格。”安德医生不经意瞥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疤,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痛苦和淡漠。
他的说法可以解释,为什么在我的幻觉中,有二十年前的“森野”所经历过的事件。可以认为,我体内活跃的线粒体汲取了“森野”死后,残留在周围环境中,以生物磁场的形态存在的记忆。
虽然听起来仍旧充满了科幻感,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假科学,但是,这样的事情既然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么即便是错误的理论,也只能这么看待了。
比之更重要的是安德医生口中不成熟的第二人格对第一人格的冲击。
“真正的高川……”我还没说完,就被安德医生厉声打断了。
“什么真正的高川?你想死吗?你不也是高川吗?除了高川,你还是谁?”安德医生说:“你是一个新的人格,但你同样也是高川,这点很重要,你必须牢记。”
“因为治疗需要?”我讽刺了一句。
“没错。”安德医生根本不理会这点讽刺,“治疗的每一个阶段都是相辅相成的,名字是一种纽带。对成熟的人格来说,认可自己的名字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好吧。”我说:“这个身体的原主人,那个男孩的人格已经不行了,所以你才制造了我……不,是你利用线粒体第二人格的猜想,催熟或整合新的人格,以此来取代旧的残破的人格。我想你是这么认为的吧?安德医生。末日症候群激活线粒体,那么线粒体所诞生的人格,应该能够承受末日症候群给身体带来的影响。”
“很好,很好,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安德医生欣喜地鼓掌,“没错,所以你应该庆幸,若非末日症候群的存在,你又怎么会诞生呢?现在你能在这个真实的世界自由行走和交谈,正是托了我的研究的福,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一点。接下来我们要开始二周目的治疗,这次的疗程还只是一种假设,所以只有我们相互配合,才能得出最准确的结论,从而造福更多的患者。”
“那么,我想在这里亲口告诉你一件事。”我从办公桌后转了出来,盯着安德医生疑惑的脸说:“我不会继续下去,我不想和你合作。”
“为什么?你恨我?讨厌我?”安德医生皱起眉头问道。
“不,虽然我讨厌你,但我并不恨你,正如你说的那样,如果不是你主持这项研究计划,就没有我的存在。”
“那么,你是感到愧疚?”虽然安德医生的提问没头没脑,但我仍旧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我不需要愧疚。诚然,我占据了这个身体,男孩的人格已经不存在了。按照你的说法,是我的出现导致男孩的死亡。但是,同样按照你的说法,即便我不存在,男孩的人格也会死亡,不是吗?”我盯着自己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右眼,“我总有种感觉,和我同名的男孩并没有真正死亡,他只是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是的,成为了我的一部分。他的情感、挣扎、记忆和选择,连同他所背负的期望、执着和责任,在我获得那张纸牌的时候,就已经连系在一起了。随着记忆的苏醒,随着身体的恶化,我愈发感觉到,我们的灵魂正从油和水的状态发生某种质变。
当我抚摸自己的右眼,总能想起末日故事中的那个真江,继而想起这个世界的真江。
她们,就在我的身体里,成为我生命中无比沉重的一部分。
我如此想到,本是虚构的世界,可那些人不都是真实存在的影子吗?虽然在这个世界,真江她们大部分都已经死了,但是在那个世界,只要我愿意,它会变得更加完整,更加庞大,更加真实,我可以为她们专门做下设定,就像有人为我的诞生作出设定一样,生存于那个更加复杂的世界的她们,会不会如我一样诞生呢?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就想飞奔回到那个世界,想要回到诞生我的母体,那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啊。
可是,在那之前,我要履行这个世界的“高川”的责任,这个世界里的“系色”还在黑塔里,“咲夜”、“八景”和“玛索”仍旧活着,“桃乐丝”不知所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