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颅和眼窝中。
他顺势倒在地上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随后有火焰猛然从这具尸体的五官和毛孔中喷出来,将这个人形彻底化作一片黑灰。
我看得分明,并非他的身上携带有什么易燃物,他自燃了。
这个时候,楼上和楼下的战斗声已经渐渐熄落,我抓紧时间用力扭动女孩房门的把手,结果轻易就将门打开了,这个情况反而愈发令人担忧。
当我谨慎地扫视房内时,立刻就看到地上有一摊人形的灰迹,显然,有类似之前的那个家伙在这个地方自燃了。三个女孩正木然围观那片人形灰烬,脸上丝毫没有被惊吓的样子。房间里并不凌乱,没什么争斗的痕迹,真难以想象是她们一下子干掉了那个运动能力超常的怪人,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怪人刚进门就已经自燃而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认为,是她们干掉了这个家伙。
有一些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闪过,我似乎又看到了梦境中那座燃烧的孤儿院,以及以我为中心,分站在燃烧着的走廊两端的女孩们。
我的脑神经仿佛被这幻象中的火焰烧痛了,那个场景顿时从我的眼前消失。那种大脑的痛苦根本就不是幻觉,它就像是一条导火索,让我的身体连锁般产生各种异常的感觉。
好似有什么异物在体内蔓延,钻入右眼,钻入心脏,钻入腿部,试图渗透每一个细胞。嘈杂的声音几乎占据了所有的听觉神经,我听不懂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像是无数的人在尖叫,又像是石头刮过玻璃,只觉得自己被这混乱的声音搅拌成一团浆糊,除此之外还有某个声音悠长地穿过这些声响,仿佛在对我述说什么。当这一切过去的时候,我只觉得漫长如一个世纪。我浑身都是汗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差,身体从内部传来一种虚弱的感觉,五脏六腑仿佛都在燃烧。
我倚靠在轮椅上,和三个女孩直勾勾地对视着。她们的脸色依旧木然,眼神依旧呆滞,但是我却油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某种东西正通过无法看到的渠道将我们之间连成一片,让我们不通过嘴巴,身体却能像是单细胞般进行最原始的交流。这种交流的感觉是如此薄弱,似乎一旦我试图将自己的思想传递过去,想法的重量就会顷刻间肢解这份联系。
不,若要形容的话,是位于这具身体深处的某种物质正在与另外三具身体中所拥有的同物体产生共鸣。
渐渐的,这种交流变得不怎么美妙起来,甚至让我产生一丝危险的感觉。我立刻打断了它,结果身体的状态似乎变得更加糟糕了,就像是猛然被抽走了大量的血液、体力和精力一样。
我觉得自己应该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无法就此进行思考。当我能够动弹的时候,已经有警卫闯了进来。这些人一看到我手中的弓弩,立刻齐齐将枪口对准了房间里的所有人。
虚弱的感觉让我不想说任何客套话和解释,我直接松开握住弓弩的手,转过身体和他们对视。弓弩落在地上好一会,那些枪口这才放下来。
“205号房间,幸存者四人。”一名警卫按住报话机说到,然后报话机中传来什么指示,他转过头来,目光依次落在我和三个女孩的身上,继而问我到:“你叫高川?”
“是的,我是高川。”我平静地回答道。
警卫对报话机应答了几句话,立刻通知同僚收队。这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就下了楼。不过他们没能离开这个地方,我在走廊上亲眼看到他们被一群身穿防化服的家伙押进了一辆急救车中。接下来的后继如我所料,更多的防化服人员冲入宿舍楼中喷洒大概是消毒剂的雾气,我和三个女孩被他们带进一辆车中,被强制脱去衣服进行沐浴。加了药的冷水让人十分不舒服,尤其是在冬天的情况下,他们根本就不介意男女之别,直接让我和三个女孩同时使用同一间浴室,狭的空间让我们转个身都会摩擦彼此的肌肤。
洗完药浴后,我们各自获得一张毛毯,车上的防化服人员再一次用工具对我们进行检测,这才点点头,示意我们出去。他们将我的轮椅没收了,在我下车后随手给了我一张折叠式的制式轮椅,让我不至于只能爬回去。好在我昨天留了个心眼,事先将自己手中纸牌复制了一份掩埋在楼外。实际上,我们下车的地方距离宿舍楼足有一百多米,一条黄带将宿舍楼周围五十米圈了起来,所有试图靠近的家伙都被黄带外的警卫人员驱赶,想要看热闹的家伙只有在一百米外远眺。
这下可好,我和三个女孩算是流离失所了,不过总比死在里面要好,如今也不知道那些病人到底能逃出几个。不一会,我又想起那些保存在房间中的物件,以及三个女孩没能来得及带出来的纸牌,这下子想要解开其中的秘密,可要大伤脑筋了。
这次的混乱比上一次更加严重了,按照达拉斯的说法,混乱的源头是山丘上的高塔,有病人从里面逃了出来。我不由得朝那个方向望去,孤单的黑塔上方,低沉的灰色流云正以一种缓慢沉重的姿态滑动,仿佛暗示着整个事件远没有结束。
我环视着周围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