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的家伙。”洛克这么评价他。洛克似乎并不讨厌这个人,也许是因为这位“徐”带来的麻烦远小于好处的缘故。
不过因为我们“缺乏尊重和纪律”的行为招致其不满,所以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那么……”在徐先生开口之前,荣格开口了,他并没有理会我们,用一如既往的沉静语气说:“诺德医生,病毒产生的变化会对患者产生怎样的影响?”
趁这个机会,我们重新站好,将多余的“行李”搁置在一旁。帐篷里的空间在我们进来之后开始显得拥挤,格雷娅的焦躁更加明显了,那种一旦和他人接触就难以忍耐的表情根本就无法掩饰,令男人们有些不自在地朝我这儿挤过来。我猜想这里所有人在格雷娅眼中的形象,恐怕就是一团腐烂的说着外星语的臭肉吧。
诺德医生从资料上抬起头来,他和荣格对视了半晌,这才用毫无起伏的轻弱口吻说:“不是对患者,而是死者。”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走到黑板前,用油性笔圈起几个细胞状的图案,“人类死亡之后,**细胞会因为和病毒的结合持续活性化,并且在六个周期后,这种活性化会加剧并导致细胞彼此之间的结构重组。”
“我想确认一下,诺德医生,你的意思是,那些死掉的人会复活?”恩格斯警长揉了揉太阳穴,说:“好吧,就算它们会变成恐怖片里的那些干尸丧尸之类的恶心垃圾,我也不认为这些缺胳膊少腿的东西会对我们造成太大的威胁,我也很难想像没有头的尸体会怎么行动。”
诺德医生好半晌没有说话,他似乎天生缺乏形象性解说的天赋,过了好一会,突然将袖子挽起来。
“好吧,我举个例子,如果这只胳膊不在我的手中。”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就连荣格也露出一丝对他的解说感到惨不忍睹的表情。徐先生嘴巴下抿的弧度更大了。
“是谁让他来做报告的?”我朝安娜问到。
安娜耸耸肩,没有说话。
“如果这只断臂来自死亡的患者,那么六个周期后,极端的活性化会让它失去原来的形状,变成一团鲜活的烂肉,然后这些烂肉会和周围的烂肉相互结合,并开始繁殖,然后变成某种东西。”
“某种东西?”徐先生重复道。
“是的,无法确定形态的某种有机细胞结合体,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种东西拥有生命本能,对一切有机细胞结构——例如人体——充满攻击性,如果是大脑,也可能会产生新的意识。”诺德医生说,“也就是说,这只手就不是‘手’了,而是另一种不确定形态的细胞生命。”
他的话音落下后,帐篷中好一阵沉默。
“听起来像天方夜谭。”恩格斯警长苦恼的继续揉着太阳穴。
“抱歉,我只说科学。”诺德医生**地轻声说。
“那么,你们有什么办法控制住吗?”徐先生交握着十指,“不让那些尸体变成会活动的烂肉。”
“很遗憾。”诺德医生顿了顿,解释道:“我们的设备……”
“好吧,我知道了。”荣格打断了诺德医生的解释,“我想知道,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准备。”
诺德医生看了一下手表。
“六十分钟,也许更短。”他说。
我似乎能够听到帐篷中响起一阵无声的哀嚎。
我想,有必要尽快知会荣格,开展我自己的计划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许那个计划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报告结束后,我们陆续离开帐篷。无菌帐篷中的工作仍在持续,诺德医生并没有回去工作的意思,说不定在他看来,自己这些人的工作到这里为止了,在缺乏必要设备和支援的情况下,再继续下去也只是白费工夫吧。他的脸色显得很平淡,丝毫没有面临困境乃至死亡的负面情绪,仿佛寄居在这具躯壳内的不是灵魂,而是冷冰冰的数据,让人不禁生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请问,这种病毒叫什么名字?”我和他打离开前的招呼时,好奇地悄声问道。
“沙耶。”他说,一个我从来没听说过的名词。
看到我脸上的疑惑,诺德医生解释道:“就是患者还活着时的叫声,实际上他们是在说话,就像这位小姐一样。”他的目光投向尾随在我身后的格雷娅。
的确,格雷娅失去人类的语言后,那种野兽般的嘶吼和“沙耶”的发音十分相似。我回头看了一眼格雷娅,她根本就没注意到我在看她,目光闪烁地扫视着周围,不断用手抓扯头发,坐立不安,难以忍耐。
“第四阶段……”诺德医生说。
“您的意思是?”我连忙询问。
“我之前一直在做临床工作,这位小姐明显是在病毒发作的第四个周期。她的五感应该已经彻底变异,也就是说,所接受到的现实数据信息,颜色也好,形状也好,气味也好,甚至是感觉上的善意和恶意,已经完全和正常人不同。也许她还可以通过一些间接手段,例如摩斯密码和笔迹之类进行沟通,但很快就会进入第五阶段,完全失去和正常人类的沟通方式。”诺德医生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