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说的。王贤坐在滑竿上,yīn着脸道:“看不见老子瘫着?林姑娘几辈子没见过男人,抬着个瘫了的无赖二混子出游,这得什么样的猪脑子才能想出来?又得什么样的猪脑子才能信?”老娘在家里连打两个喷嚏,暗道:‘哪个猢狲背地骂我?’
刁小姐气得嘴唇直哆嗦:“那,那你们孤男寡女的出去作甚了?”
“你瞎么?没看到还有田七叔一起?”王贤睥她一眼道:“至于我们去干什么,干吗要告诉你?”说完不再搭理这女人,转而对林姑娘道:“教你一句话。”
“啊……”林清儿错愕道。
“下次遇到这种女人,你就像这样对她说……”王贤拍拍轿夫,示意起轿,然后冷笑着对刁小姐道:“贱人就是矫情!”
刁小姐哪曾被这般羞辱?更要命的是一针见血,登时暴跳如雷。
林清儿歉意的笑笑,放下幂罗,也离开了码头。
走在回家的路上,田七忧心忡忡道:“姑娘,你和王小哥的谣言……”
“管不了那么多了。”林清儿沉默一刹,方轻声道:“正事要紧。”
“哎……”田七再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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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贤回到家,还带回了老爹给的一坛子醉蟹。他去时是蟹子正肥的时候,盐场这玩意儿多的成灾,吃不了便用酒醉起来,到过年都可以享用。
老爹不能让他空手回家,便让人装了一坛带回来,给老婆孩子尝尝鲜。
“分了不?”王贤回来时,可不少街坊都看到了。
“别急。”老娘眉头紧皱,里外端详这一坛醉蟹道:“你爹鬼名堂太多,里面不一定夹带什么呢。”
“不能。”王贤摇头道:“出来时候检查的仔细,没有任何夹带。”
“哼……”老娘却只是冷笑,她让银铃端个盆来,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发现螃蟹和酒汤都没有异样,老娘便将那坛子往石桌一摔。
“别……”话音未落,兄妹俩就看见,那坛子厚厚的底部,竟然是中空的。摔碎之后,便露出雪白的食盐,撒了一桌子,足有三斤……不愧是两口子,果然心意相通!老娘就知道老爹终究不纯!
一夜无话,翌日一大早,王贤便让哥哥给县里的捕头胡不留,送去老爹的亲笔信。
胡不留正要去衙门应卯,见王贵送来老上司的信,便重新坐下,撕开‘胡贤弟亲启’的信皮,掏出信瓤看了起来。越看他脸色越凝重,最后竟站起来,背着手在堂中踱步。
王贵局促的坐在客座上,也不知自己老爹写了什么内容,竟让胡大叔这样为难。但是弟弟嘱咐他,无论如何也得有个准信才能回去,也只能硬着头皮等下去。
好半晌,胡不留才意识到自己要迟到了,赶紧把信收到靴页子里,对王贵道:“我得去应卯了,不然要吃板子的。”
王贵赶紧站起来,小声问道:“胡大叔,那这事儿,你答应不?”
“我能不答应么?”胡不留无奈苦笑道:“你回去吧,我会向县尊禀报的。”
“啊……”王贵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听说还要跟县太爷汇报,登时有些害怕,喏喏的送胡不留出了门,自己也去上工了。
却说胡捕头一路上,乃至应卯排衙时,都魂不守舍,一直想着自己的心事。
当年轰动一时的秀才杀妻案,如今伴着林荣兴被判秋后问斩,似乎已经落下尘埃。虽然作为当时的经办人,胡不留仍有满肚子疑窦,但眼见着昔日的县太爷、上司、同僚纷纷落马,周仵作还被活活打死,他哪里敢多说一句?只盼着林秀才赶紧人头落地,彻底掀过这一页。虽然他也知道,林荣兴是冤枉的……
但是王兴业一封信,让他不得不再次卷进这个要人命的案子里。尽管很不情愿,但他不得不照做,因为他欠着王兴业的人情……当年王兴业揽下所有罪责,才没有牵连到他,不然他也得去盐场晒盐。更因为王兴业手里有他的把柄,自己若不照他的吩咐去做,就不只是去晒盐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