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是敬服还是憎恨,所有人都对这个男人充满了畏惧,谁也不敢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王贤顿了顿,大殿中便针落可闻,然后他才略略提高声调道:“以下官愚见,当务之急乃是立即迎太子殿下回京主持大局,一切等太子殿下回京再说。”说着双目定定的看着面色铁青的朱瞻基,冷声道:“殿下意下如何”
群臣屏住呼吸,看着呼吸急促的太孙殿下,他们都是人精,岂能听不出方才,太孙是被王贤硬生生打断话头就是不知太孙殿下是坚持把自己的话说出来,还是对王贤低头
“乐安侯”朱瞻基收在袖中的双拳紧紧攥着,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目光冰冷而陌生,咬牙切齿的说出王贤的爵位。王贤依然神情淡漠的和他对视着,下一刻,朱瞻基败下了阵来,目光飘忽到别处,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言之有理”
“殿下和侯爷说的是”马上有尚书大声附和道:“大行皇帝是突然病倒,不大可能有遗诏流传,抱恙近半年,赵逆完全隔断君臣,不许臣子面圣宫中的赵赢、杨太监、黄太监等人又皆是他的党羽爪牙,就算有遗诏也难以分辨是不是伪造”顿一顿道:“太子殿下先为世子,后为太子,前后二十余年,早已是我大明朝列祖列宗、社稷万民公认的储君更何况太子殿下乃大行皇帝嫡子,必须回京主持丧礼是以于情于理,都必须火速请太子殿下回京”
“言之有理”众大臣齐声附和起来,太子殿下宽仁无比,回来主持大局的话,定能宽恕众人的一时之过。如此想来,所有人都赞成,立即请太子回京
看着大殿中,原本嘈嘈杂杂的各种声音,渐渐汇成一个,再无其它杂音,太孙殿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万万没想到,所有的官员心里只有太子,没有他这个太孙
好在大行皇帝灵前,再难看的脸色也不扎眼。
“既然如此,还请太孙殿下立即修书一封,恭请太子殿下回京”作为礼部侍郎,金纯代表群臣向朱瞻基奏请道。
“”朱瞻基知道大势难违,只好恍恍惚惚道:“好吧”
“还有一事”蹇义又说道。
“还有什么事”朱瞻基双目怒火熊熊,像要将蹇义烧化一般。
老迈的蹇义还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太孙殿下为何如此生气,只能硬着头皮道:“那些关押在诏狱中的官员,应当立即释放。”说着叹气道:“在那地方多待一天,都会多死几个人啊”
“老天官所言极是”众官员闻言,齐刷刷附和道:“殿下慈悲为怀,早早将那些被冤枉的官员释放吧”
“这”朱瞻基定定神,思索片刻道:“大行皇帝昏迷后下狱的官员,可以立即释放。”顿一下,他不容置疑道:“大行皇帝昏迷之前下狱的官员,不能释放。”
“为何”蹇义不解问道。
“蹇尚书,你莫非老糊涂了吗”朱瞻基咬牙切齿道:“皇爷爷尸骨未寒,你们就要释放他下狱的罪员,这是什么意思要置大行皇帝于何地”
“是”蹇义心中咯噔一声,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行了,都别在这儿杵着了”朱瞻基现在看着那些官员,心里就厌烦不已,挥挥袖子道:“改日公开设祭,尔等再来哭丧”
“是”那地砖那么硬,天又这么热,众官员谁愿意没事儿跪在地上干嚎闻言如蒙大赦,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