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按理来说,慕容彦竟然是没有见过荣成真正的容貌的,和荣成在死地的时候,他可是从未取过面具的,这一次相逢,他又是扮成了西格的样子,真是让他纠结的很呢。
总不能告诉人家,其实我知道你就是慕容宸,那简直是找死嘛。
荣成心情不好,看他肢解那猎物的狠厉劲就知道了,慕容彦不自觉的缩缩脖子,感觉浑身凉飕飕的,不过还是不能不承认荣成的刀技确实很华丽。
刀光闪过,就见到那些肉顺著肌理被一块一块的切开剔除,然後揉上调料腌制起来。
一直到烤肉都烤好吃完了,两个人仍然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吃饭晚餐,又是慕容彦的换药时间,平时都是荣成帮他,今天这样的情况,他也不好看口去喊荣成,只能自己默默的将绷带解下,然後从他的背包里拿出放满了药粉的瓶子。
轻轻的擦在伤口上,那角粉确实是愈合伤口的圣药,这才短短两日,慕容彦就感觉自己的伤口快要完全愈合了,这效果比联邦市面上最好的疗伤药都好。
涂药粉倒是难不倒他,可是这重新包扎绷带就麻烦了,他正想著是不是手口并用来著。突然就伸过来一双大手,利落的将他手里的绷带接过然後扎好,又将他浑身的伤口全部换上药再包好。
慕容彦以为荣成肯帮他,一定是消了气了,就在他包扎完准备和他道谢的时候,荣成立刻就转身背对著他,然後远远的坐到一边去。
看著他那明显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慕容彦就觉得xiōng口压著一块巨石似的,堵得慌。
天色开始黑下来的时候,慕容彦和荣成都转移到了茂密的树冠上,林子里又黑又安静,就在慕容彦以为还会遇到昨夜那些黑色的甲虫时,那些东西却像是消失了一样。
林子里显得很闷热,树林里时不时的传来树叶被风吹动的哗哗声,远处偶尔能听到野兽的吼叫,但是却没有见到任何一只虫子了,林子里平静的有些异常。
憋了一下午的慕容彦终於憋不住了,被荣成无视的感觉很难受,而且他觉得这错应该是自己的原因,都是自己乱说话,让荣成不舒服了。
“荣成……”他轻轻的唤那个人的名字,不过那个人没理。
慕容彦又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一些,那个人微微绷紧了身子,仍然没有搭理他。慕容彦又靠过去一点,然後怯怯的趴在对方的背上,直到整个人都贴上去之後,对方仍然没有推开他,这才真的让他慢慢的呼出一口气来。
他低低的在对方背後说,“别生气了好吗?”
“……”荣成一开始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又道。“没有。”
怎麽会没有,若是没有你能一下午都不和我说话,一直用背对著我?!慕容彦摆明了不信,可是却知道不能不给他面子,只能在身後点头。
“你的眼睛很漂亮。”
慕容彦这麽突兀的冒出来一句,以至於荣成听到的时候,完全懵住了。
接著才听到他继续说,お=稥“是我见过黑的最纯粹的一双眼睛,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让人看了以後会忍不住一直往下陷,往下陷……”
虽然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可是慕容彦知道这个时候是个很不错的机会。於是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你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时候,我一眼就被你迷住了,你的眼睛让人沦陷在其中,怎麽都拔不出来,那一瞬,我的眼里除了你什麽都看不到了。”
慕容彦以为荣成会感动,最少也会触动,再不济被恶心到了也该有点反应。
结果荣成像是睡著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没有给慕容彦任何回应,仿佛一座矗立了千年的石雕。
怎麽会这样!慕容彦在他身後皱眉,亏他酝酿了这麽久的感情,下了那麽大的决心,才这麽文艺了一回,以为会感动眼前这个家夥,可惜他还是太小看对方的粗神经了!
其实慕容彦是冤枉荣成了,这个家夥的神经确实不细,可也没有他想的那麽粗,他不过是军部待的太久了,天天和一些面无表情的冰块木头们商议正事,而且别人对他说出来的都是请示,他发出去的都是命令。
还真没有谁有那个胆子,敢在他面前说出什麽乱七八糟的话,更别提是情话了。
慕容彦皱著眉,苦恼的靠在对方的背上,然後还安慰自己说,别灰心,你瞧,现在最少你可以靠在他的背上不是麽?从前你哪有机会这麽亲近他,人不能太贪心,要一步步来。
他唯一想不到的就是,那个看似石雕一样的男人,其实脸烫的很厉害。
在大风过去之後,似乎开始下起了雨,不过这密林的树冠太厚了,一时间倒是没有感觉到雨丝落在身上,慕容彦略感失落,於是早早的躺下睡了。
等他躺下好一会儿之後,荣成才慢慢走到他身侧躺下,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後闭上眼。
谁想到里侧的那个家夥竟然没睡著,在他躺下之後,猛然转过身来面对他,眼睛在黑夜中看上去竟然显得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