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缘正在院中跪着,任凭我们谁人劝她,她都不愿意起来,她久病初愈,经不起这么折腾,你还是去劝劝她吧。”
我来到窗前望去,果然看到仪缘正在院中跪着,这小尼姑竟然如此倔强,大有不将我带到清蜀山誓不罢休的劲头,我心中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身为燕康的统领者,竟然要受到一个小尼姑的勉强,越是滑稽到了极点。
我重新来到仪缘的身前:“仪缘,你还是起来吧!”
仪缘倔强的摇了摇头道:“主人要是不答应,仪缘便永远跪在这里。”
我笑道:“你想让我答应,也要等我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再说。”
仪缘惊喜的抬起头来:“主人答应了?”
我既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明日一早,我一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夜籁无声,我独自坐在书房之中,静静摩挲着手指上的那枚玉指环,秋月寒苍白的面容时刻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她曾经多次救我于水火之中,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
我禁不住喟然长叹,没想到窗外同时响起了一声轻叹,我霍然惊醒。伸手握住案上地长刀,冷冷道:“什么人?”
身后的窗格突然打开,一叶便笺飘飘荡荡向我的方向而来,我伸手抓住,猛然冲向窗前。向外望去,却见霜华满地,哪里还有任何人地影踪。
带着满腹地疑虑,我来到灯前,展开便笺,却见一行娟秀飘逸的小字映入我的眼帘‘欲救采雪,清蜀山巅。’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书法造诣精深,对所看过的字迹过目不忘,这行小字虽然在刻意掩饰本来地字体,可是我仍旧能从行文风格中看到,这是轻颜所为,内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轻颜能给我传讯,想来应该无恙,可是她却为何不愿现身相见?采雪有难?轻颜传递给我这个信息究竟是真还是假?
莫名的烦燥充斥着我的内心,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月下一个纤弱的身影仍然跪在那里,仪缘这个倔强的小丫头。一定要等到我的确的回复。
我点了点头,低声道:“你回去好好歇息一下,明日清晨我们便启程前往清蜀山!”
虽然纤纤诸女一心想陪我前往清蜀山,可是我考虑到途中的重重凶险,仍旧婉言拒绝了她们的要求,这次毕竟是前往晋国,兴师动众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我仅仅带上阿东和狼刺,加上仪缘这个倔强的小尼姑,在六名顶尖武士的陪伴下前往晋国。
此次前往清蜀山的事情,我并未让太多人知道,对我来说,越少人知道这件事,我的行程就越安全,再者说,如果焦信、高光远等人知道我要前往晋国,一定会极力反对,所以我借口前往燕国各处去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晋国与燕国只有十里不到的边境交界,确切的说,这一处交界,乃是晋、韩、燕三国交界之处,也是源河、泯江、陀罗河三条水域汇集到长江之处,此地被称为三江口,三江口也因为其特殊的地理风貌成为三国之间隐性的分界,它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我站在高崖上,遥望脚下,三条颜色不同地滔滔水流向东汇入长江之中,黄色的那条是陀罗河,它从西北部而来,带来燕康平原的大量泥沙。青色的那条是泯江,它来自南方的晋国,黑色的那条乃是源河,它来自西南边陲。三条或浊浪滔天,或清澈见底的河流融入长江宽广怀抱之中,便成为长江的一部分,水流被混合成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其中的区别和界限。
我不由得联想到眼前的八国,总有一日,我会将这分裂的中原大地重新统一成为一体。
仪缘在我身后声道:“主人,向右前方行走十里处有一个渡口,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这小尼姑倒是有趣,终日在我耳边催促加快行程,连给我欣赏沿途风景的时间都没有,生怕耽搁了膜拜神光的事情。
我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笑道:“估计我们赶到渡口也要天黑了,不过,既然你这样说,我便照你说得做,省得你这小丫头又说我故意延误时间。”
仪缘小脸一红,怯怯道:“仪缘不敢。”
阿东几个也笑了起来,带着单纯的仪缘的确给我们的旅程增加了不少乐趣。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等我们来到这个名为‘无舟渡’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渡口残破不堪,竟然还悬挂一盏渔灯,一位驼背老者蹲在古渡帝,悠然自得的抽着旱烟,想来是在这里讨生活的渔夫。
我笑道来到那老者身边,作了一揖道:“老丈,可有前往晋国的渡船?”
老者用力吸了一口旱烟,烟火闪亮了一下,照亮了他刀削般的轮廓,他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淡然道:“你不认得字吗?”我身后的武士脸色同时一变,这老者竟然对我如此无理,在他们心中这是大为不敬的事情。现在还未曾离开燕境,他们心中自然无所顾忌。
我冷冷向他们扫视了一眼,我事先已经交待过他们,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看来还有必要再提醒他们。
几人看到我的眼神,这才按捺住心中的怒气,悄然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