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探望过公主,她的病情虽然很重,可是并非外界所传的有生命之危。大汗虽然听说你回到宣城的消息,仍然还有些疑虑,他怀疑你隐藏在北胡境内,没有离去,所以借着公主的病情大肆宣扬了一番,目的就是守株待兔。你是当局者迷,如果真的去探望公主,岂不是正中了拓跋醇照的圈套?”
我听到他如是说,心中稍感安慰,想起赤鲁温的近况,低声道:“拓跋醇照有没有为难你?”
赤鲁温不屑笑道:“他比起他的老子还要无耻。想当初两胡战争之时,我没少给他好处。如今他继承了汗位,居然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无非是想借着我的事情,威慑一下北胡的诸位商人。”他攥紧双拳道:“这次我在战事中获得的大半利益,都被他讹诈了过去。”
我劝慰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赤鲁温兄又何必太过执着?”
赤鲁温笑道:“每个人都有一个心结,我追逐金钱却被金钱所困,公子追逐江山美色,现在却被感情所困。你劝慰我的同时,自己能够做到吗?”
我不禁哑然失笑。
赤鲁温道:“知不知道拓跋醇照为什么会放过我?”
他微笑道:“他定然是想从你身上获取更多的利益。”
赤鲁温喟然叹道:“我现在的境地好像你们中原的一种鸟儿。”
我眉头微耸脱口道:“鱼鹰?”
赤鲁温苦笑道:“正是如此。我自己刚刚捕捉到的鱼儿便被这狡猾的渔夫给掠夺了过去。他虽然不杀我,可是扎起了我的脖子,困住了我的自由,在这种环境下,我还有什么前途?”
我低声道:“赤鲁温兄是不是准备离开北胡了?”
赤鲁温道:“拓跋醇照的意图很明显,他要大规模地压缩民间经济,主推官方经营,将市场的掌控权重新收回到国家的手中,这对北胡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对我们这些民间商人来说,无疑是被逼上了绝路。”
我同情地点了点头。
赤鲁温道:“现在北胡的国力过于薄弱,拓跋醇照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充实自己的国库,所以才会采取这种激进的手段。我们恰恰成为首当其冲的受害者,等到国内政局平稳之后,或许他会重新将部分的市场归还给百姓,不过那时候,恐怕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我低声道:“拓跋醇照上位之后,一连串的手法过于激进,是不是北胡的内部还有什么危机?”
赤鲁温点了点头道:“北胡内部的确有一股反对势力,拓跋醇照的叔父格格勒王拓跋寿貅一直都是两胡战争的最激烈反对者,在北胡国内也拥有自己的一些势力。他这次虽然表面上拥立拓跋醇照为王,可是暗地却积极和其它势力勾结,密谋推翻拓跋醇照仍未站稳的政权。”
“拓跋醇照难道会容忍异己的存在?”
赤鲁温压低声音道:“民间一直都有个传言,拓跋寿貅早就和皇太后有染,更何况他和大元帅博贴尔是相交莫逆的安答,拓跋醇照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岂敢动他?”他不屑笑道:“先汗升天之时,拓跋醇照焚烧两名王妃,真正的目的就是给皇太后一个下马威!”
我笑道:“你相不相信,我现在是越发地欣赏你们的这位大汗了。”
赤鲁温微笑道:“或许他现在的处境和公子相同,你们可谓是同病相怜。”
我感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把首要的打击目标放在我的身上。”
赤鲁温道:“这种时候,他首先考虑的是做出政绩,稳固国内的政权,肯定要选择最为直接有效的方法。”
我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赤鲁温道:“公子打算何时离开?”
我微笑道:“见到赤鲁温兄之后,我心中的牵挂已了,今日我便会离开乌库苏城。”
赤鲁温道:“我有一个建议,虽然通往宣城的关卡已经有所放松,可是边境的盘查仍然严格,公子最好还是不要选择从这条道路离开。”
我其实也考虑过这件事,从拓跋醇照目前对我仍然心存警惕来看,我选择向东南经由绿海原直接返回宣城实属不智。
赤鲁温道:“公子可以从乌库苏城西门出发,朝西南方向出发,经由燕国返回大康境内。现在这条道路的盘查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你们想蒙混过关应该十分容易,而且这条路途人烟稀少,遇到危险的可能性相对少一些。”
赤鲁温又从怀中掏出一叠北胡的银票,推倒我的面前:“这些银票留给公子在路途中使用。”
我心中一阵感动,赤鲁温对我的这番友情的确诚挚非凡。虽然我身边还有银两,可是那日离开之时毕竟仓促,逃命途中,金钱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我毫不客气地收起银票,赤鲁温在我的心目之中早已颠覆了寻常商人的概念,我已经将他当成一位知己,一位朋友。
我嘱托道:“公主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你让她安心等我,我只要返回宣城,马上就会想办法将她接回去。”
赤鲁温点了点头道:“公子尽管放心,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