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丝毫不懂低调为何物地露在外面,日头一照便泛着森森的光。如老虎大小,身上五彩斑斓的条纹很是炫目,身後的粗尾高高扬起,竟比身体还要长些。
林氏国,有珍兽,大若虎,五采毕具,尾长於身,名曰驺吾,乘之日行千里。
驺吾兽跑得快,曜华见得也不多。不多,并不是没见过。他见过的驺吾兽长得虽然不是太温顺,性子却是极和善,从不主动攻击。炎君这头要算是驺吾兽里面的异类,长相满是杀气也就算了,偏嗜血残暴,坐实了凶兽的名号。
驺吾细长的碧眼牢牢盯着眼前气定神闲的男子,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再怎麽瞪,你也不过是只畜牲。”曜华被这麽瞪着心里自然不大舒服,手里捏了决,准备招雷把这畜牲的脑子轰得清楚些。
趴在驺吾身上的炎君自然晓得曜华锱铢必较的性子,连忙拍拍它:“快跑!”话音未落,驺吾已然驮着她跑出数十里,身後隆隆的雷声紧追而来。
驺吾速度之快,不一会儿就把雷声甩出老远。只是,实在太快了,直到它不知道在某处降落时她都觉得周围的景色还在倒退。她头晕得厉害,身子一歪,软绵绵地往旁边倒去。
一只手立刻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另一手揉着她耳垂後凹陷处,明明是清雅的声线却带了些微的鼻音,凭空飞出几丝亲昵的意味来:“好些没?”
炎君眼前一片黑,脑袋里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被横抱着。视线所及之处是如白玉般剔透的肌肤,大开的衣领里浅樱色的小突起在过於轻透的衣料中间时隐时现。饶是她自认见过不少男性躯体,也直了眼,愣愣地不知作何反应。
直到长琴那张祸水脸欺上前来,她才如梦惊醒一般问道:“你怎麽在这里?”
长琴笑着反问:“这里是榣山,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原来,炎君与夙沐同归於尽之後,驺吾无处可去,长琴便留它在榣山。长琴自那日去过昆仑,就让驺吾在昆仑门口候着她。
“要是我没掉下来,驺吾不是白等?”
他笑弯了眉眼:“後面自然还有安排。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是住到夫家来,哪有再被那老头子带走的道理?”
“夫家?”炎君被吓得不轻,她什麽时候嫁的人,怎麽一点印象都没有?
长琴一双桃花眼仍是弯着,却闪出了危险的光,身子也朝她压过去,本就漏风的衣襟又开了一些,露出大片美好风光来,他不甚在意:“英招成亲那天你把我给睡了,难道想不认账?”
炎君张口结舌,想说什麽却又说不出来。
英招是她在天庭当武将时结下的兄弟,他成亲那天她喝得酩酊大醉,怎麽回去的都不晓得。第二天醒来就看见还是少年模样却已初见祸水端倪的长琴跟自己躺在一起。她的身上尽是白浊的液体,青的紫的淤青分布全身各处,一副被蹂躏得很彻底的样子。只是地上被扯成碎布的长琴的衫子,衣料撕裂的力度很有她的风格。
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长琴一口咬定是她霸王硬上弓,她也没有办法否认。
“我不是想赖账,”炎君一边再次深刻检讨自己怎麽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一边想着要不要趁此机会把话摊开来讲,“只是如今我自保尚且不能,又谈何对你负──”
他毫无预警地拥住了她:“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看起来明明是纤瘦的样子,力气却出奇地大,几乎要把她揉进他身子里去,他不断问着她“好不好”,大有要不到她肯定的答案就不会停止的架势。
炎君身子被他箍得发疼,她贴在他xiōng膛上听着他慌乱的心跳,垂下眼:“师傅是被我杀的。”
作家的话:
木人看麽???
☆、第8章 祝融之死
炎君的师傅,长琴的爹,是同一个人,火神祝融。
这事也要从蛮久以前说起。
炎君虽然从火中出生,天生会驭火,但那时毕竟年岁小。说白了就是三脚猫孙子辈的功夫。曜华一开始把她扔在仙塾里念书,後来嫌仙塾里先生水平太次,於是自己亲自上阵,又请了火神祝融教她法术。
炎君第一次见祝融。玉清府上空盘着两条红色巨龙,龙头上立着一个身穿月牙色白袍半边脸青面獠牙的纤瘦男子,她吓得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化成一团火在曜华身边乱窜。
祝融样子虽然吓人,性子却是出奇地温和,今日她学不会明日他再教,从来也没责备过她。炎君完成了当日的课业後,因着回玉清府便要对着曜华的诗书礼法,想想都头疼,便常赖在祝融那里不肯走。祝融便留她吃了晚饭才送她回去。
祝融独居,山头平日也没什麽访客,跟门庭若市的玉清府比起来冷清了不是一点两点。因着炎君才稍微热闹了些。说是热闹,也只是她闹腾,祝融静静地在後面跟着。
炎君天分高,却不用在修炼上,仗着祝融宠她,老实了几月之後原形毕露,每日去他那里练了一个时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