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路,杜宣的电话就来了。
看著手机显示屏上男人的名字,云子墨不知怎麽的,脸微微热了上来。
摁下通话键,问,“怎麽打电话来了?不是有事要忙吗?”
杜宣说,“都忙完了。”又问,“复检的结果怎麽样?”
云子墨说,“没有事,医生说骨头长得很好。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到家没有?”
大约问这两句的时候,语气难得的有些急迫,杜宣闷声笑,“这是,想我了?”
调笑的语气,云子墨隐约都能想象,对方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手上拨弄什麽小物件时,那副似笑非笑、意态闲闲的样子。
云子墨好一会儿答不上来,过了十多秒,咳了咳,才说,“我一会儿经过菜场,有特别想吃的菜吗?”
杜宣就还是笑,“也好,我刚有点想吃你做的石榴虾仁了。”
这麽有一句每一句地聊著,明明都是柴米油盐的小事,也不大有营养,却让云子墨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温暖感。
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家的感觉,居然就这麽近到眼前了。
直到挂了电话,云子墨才想起来要烦恼,该怎麽告诉杜宣他身体的变故呢。
☆、二流明星 75(强强/生子)
跟杜宣通完电话,五分锺不到,手机再度响了。
接起来,是个陌生人的声音,“是莫云先生吗?”
知道莫云这个名字的人,实在屈指可数。
云子墨一下子就警觉了,“我是。请问你是?”
那人道,“这儿是仁心医院。程先生二十分锺前出了车祸。您是我们唯一能联系上的人,可以的话,麻烦您过来医院一趟好吗?”
车祸?怎麽又是车祸?
云子墨觉得脑子一下子都转不过来了,想也不想,赶紧让司机掉头。
到了医院,被告知程旭还在手术中,具体伤势如何还不得知,云子墨立马拿起手机给杜姗打电话。
结果杜姗那边就一直占线,竟然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
那间隙里,杜宣的电话又来了。
云子墨再怎麽觉得愧疚,也不得不据实以告。
杜宣沈默了七八秒,说,“你等在那儿,我过去。”
他人很快就到了。
过去的时候,云子墨正焦灼著神情,坐在医院走道的长椅上等待。
杜宣上前去,在他身边坐下,问,“还好吗?”
云子墨说,“还在动手术。医生说要等手术完了,才知道伤势轻重。”又说,“对不起,医院打电话给我,我没法不过来。”
杜宣伸手握著他的手,以眼神安慰他,“没事,刚好我有空,可以在这儿陪你。”
被那种安定人心的眼神跟声音抚慰著,云子墨觉得一直绷紧的那根神经,顿时松动了下来。
杜宣又问,“联系他家人了吗?”
云子墨说,“打了几十通电话过去,但一直没人接。我想等手术完了,去他们家看看。但愿只是手机没电,或是杜姗在睡觉没听到。”
说到後来,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了。
杜宣紧一紧握著他的手,然後起身,说,“你坐著,我去问问医生车祸的事。”
云子墨本来想跟过去,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就坐著没动。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走廊那头传来平跟拖鞋的踢踏声。
云子墨抬头一看,见是杜姗,忙站起来,迎上去,边走边说,“你来了,程旭还在手术室。”
杜姗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似问非问地说,“我还以为,医院会先给我打电话。”
云子墨说,“你手机关机了。”
杜姗一愣,从包里拿起来手机看了看,脸上几个表情转换过去。过了足足有半分锺,才说,“果然没电了。”
语气跟神情,说不出的奇怪。
其实云子墨更想不通的是,既然她手机没电了,又是怎麽被通知来医院的?
只是见对方挺著肚子,一张脸白得掉色,像是心焦到了极致,他也就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问些有的没的。
等程旭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後。
主刀医生解下医用口罩,朝等在手术室外的两个人笑笑,说,“伤得不重,只是小腿半月板撕裂,已经缝合打上石膏了,卧床休息三个月左右,应该就能痊愈。”
杜姗跟云子墨都听得松了口气。
然後就看见打了麻药的程旭,躺在手术床上,被护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杜姗一个抢步过去,险些撞到高高耸起的肚子。
云子墨适时拉了她一把,“小心。”
倒是他自己,被带得一个重心不稳,几个错步才站稳脚跟,险些摔过去。
孕妇带了冲力的体重,他都有些吃不消了。
被救了,杜姗并不显得怎麽後怕,也不特别感激,只是神色淡漠道了声“多谢”,推开云子墨拉著她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