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道夫的铁钳即将合拢,就在狄龙也开始心焦的时候,远处,尘烟滚滚,一支大军正飞速从南面赶来。
猎猎军旗上,正是麦戈文家族的猫头鹰族徽,麦特尔率领军队终於提前三个小时到达!
这可是决定胜负,性命攸关的三个小时!如若按照预定的正午时分到来,等他抵达时,恐怕只能是来给盟友们收尸了。
昨晚率军出发前,狄龙令乌雷飞鸽传书麦戈文,叫他改换登野ua点,务必以最快速度赶来鸭嘴涧,绕击鲁道夫。
本来行军时间就安排得够紧的了,这一次还要他加快速度,提前赶到,对指挥官是个不小的考验。年轻的麦特尔不负衆望,带领全军日夜急行,终於提前赶来,在危急关头力挽狂澜。
胜负之势终於开始逆转!
鲁道夫的铁钳阵内有狄龙的数千铁骑来回冲杀,外面四万麦戈文家族生力军,如一张大网般兜过来,对鲁道夫的部队进行反包围。苦战多时的鲁道夫手下部衆,此时根本无法抵挡。
现在不仅是斗志、士气和战斗力,在军队数量和实力上,也完全是狄龙一方的优势了。
南面的右钳首先崩断,随後波及钳身与左钳。
内有顽敌,外遭强攻的鲁道夫部衆,终於全军崩溃。生著一对铁钳的螃蟹,最终仍然逃脱不了被人煮熟吃掉的命运!
溃兵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哪儿有逃生的机会,就汹涌地扑向哪里。
从被孔狄连穿两阵时的颓丧,到开始占据优势,准备围杀敌军时的兴奋,再到敌援突来时的惊慌失措,指挥官的神经也许能经受得起这种钟摆式的情绪变化,但士兵们就非常不易。
溃败,就象滚雪球一般,刚开始是一部分意志脆弱的人逃窜,他们的举动又令本方更多的阵地陷入困境,叫更多的人加入他们的行列,随後这种效应越放越大,波及面越来越广,最终导致的就是大溃败。
大溃退,这是任何军官都不愿见到的场景,甚至比陷入重围还令人难以接受。兵陷敌围,人们求生的欲望放在自己的刀上,放在与敌偕亡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而一溃千里,人们的求生欲望放在自己的脚上,放在扔弃战友,独自逃生上。
遭受围攻时,指挥系统和建制体系仍在,指挥官的意志和决策仍极大地影响著战局。可大溃退场面中,即使有勇敢的战士,也被自己人冲得七零八落。有的指挥官力图通过杀死溃兵立威以挽回局面,但成功者寥寥,因爲这种命令很难得到贯彻执行。大家都是同锅吃饭的战友,很多人相互认识,很难令後阵的将士们能硬起心肠下手,更大的可能是大夥一块携手逃窜。
这种退潮般的溃逃,会令整个指挥系统全线瘫痪,军队建制完全打乱。指挥官本人也会被这股草木皆兵的洪流裹胁,也不过是一个有一匹好马的逃兵而已,尚且要受到追击部队的重点关照。
受围攻而败,多发生於敌我力量悬殊的战场上,战死被俘,都无可厚非,宁死而抵抗到底者还有不少人会受到人们的赞美和讴歌。全军溃败,多发生于敌我大致平衡,甚至本军占优的场合,不仅遭人诟笑,还成全了对手以少胜多,以寡胜衆的名声。
不管刚开始有多麽不情愿,鲁道夫还是被自己手下的溃兵带得欲回头而不得,不甘心地夹在溃兵当中後退。过了一段时间,他眼见无力回天,逃窜也从外界强加的东西变成了自己的主动意愿。惶惶如丧家之犬,一门心思指望逃出敌人的追击网。
鲁道夫在逃跑途中摘下了头盔,扔掉了重甲,一切标身份的东西全数抛弃,只带著一剑一马,踢腾著马刺,飞快地向东北方向逃窜。
不过在他的身後,同样是纵马疾驰的狄龙,利箭早已锁定了他的背影。
弦如满月,箭似流星!
鲁道夫听到身後破空而来的劲风,一个鬼魅般的侧身弯腰,同时手中长剑出击,力图拨开箭矢。
熟悉鲁道夫惯技的狄龙似乎早料到了他那招,飞动的箭矢竟然能够在半途突然变向加速!
箭矢转个小角度,满贯狄龙内力的箭头,以更快的速度扎进了鲁道夫的胸口!
「蓬!」
一团血雾後,鲁道夫跌落在马背上。
可马儿仍然惯性地撒蹄疾奔。
「好箭法!」并辔而行的孔狄赞叹道,「鲁道夫终於完蛋了。」
「他没死。鲁道夫我清楚的很,他身上穿有一件乌蚕丝马甲,刀枪难入。刚才我这一箭虽然穿透了马甲,可令他身受重伤,但还不至於要得了他的命。」狄龙停住马,略带遗憾地摇头道。
「我去追他!」
「不必了,」狄龙扯住孔狄,「收编降兵要紧。至於鲁道夫,你刚才的话没错,他已经完蛋了。无兵无将的他,已经掀不起什麽风浪了。」
主将的脱逃,其他人再无斗志,不是溃逃就是投降。狄龙、麦特尔和孔狄等人指挥人马追击,将敌军一批批地逼降。
鸭嘴涧之战,至下午时分全部结束。狄龙方面,损失约六千人,其中猛虎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