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昨夜经过短暂的停顿后,连场的大雨又下起来,固原堡再次沐浴在雨幕之下。
原坎塔居住的大将军府被改成了丹西的临时领主行宫,此刻,爱琳与兰妮一边聊著家常,一边看护著两个小孩子。丹虎和丹豹正爬在床上嬉闹,他们又笑又闹,丝毫不知道母亲的心情。
女人是一种虚荣的动物,权力则是她们的春药。当英雄豪杰、王公贵族招手之时,她们的抵御力几乎为零。
嫁入普通人家的女人,羡慕贵妇人的地位和生活,免不了转而埋怨自己老公的无能。可少数成功了的幸运者,方知道一入侯门深似海,尊崇的地位不过是一道虚幻的光环,衣食无忧的物质生活掩不住精神生活的寂寞。
与所有人一样,国王也好、大臣也好、将军也好、贵族也好,回了家也是在过日子。而且,为了扩展、保住自己的权力,这些人在家的日子要大大少于平常人。此时,春药成了苦药,她们方才知道悔叫夫婿觅封侯的苦楚。
丹西在时,虽然遣散公奴,让老婆们干家务,生活在叮叮当当的锅瓦瓢盆声、呢呢喃喃的情话、时不时的吵架拌嘴中度过,却也颇为充实。
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丹西了,姊妹俩也得找些事打发无聊的时光。
兰妮好一点,她在鲨鱼岛时也曾经历过这样的日子,她自己缝衣绣花,给丹虎丹豹做几件衣衫。爱琳则只能逗弄孩子们玩。
俗话说,孩子就是奢侈的玩具。无论家庭贫富,无论要花多少精力与金钱,做父母的都甘之如饴,充满乐趣。要是没有这两个小活宝给生活带来一些情趣,估计爱琳早就闷死了。
“这雨好大呢!”爱琳斜倚在白缎红花的高枕上,白藕似的胳膊垫在脑后,无神地看著门帘外淅沥的小雨。
“你是担心丹西了吧!”兰妮一笑起来就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乌姆将军昨天来捎过话,大军怕是要明天才到得了。妹妹要是实在心焦了,就到北门去雨中望夫吧!”
“哼,他那个病夫,我才不想理他。”爱琳抱起了两个小家伙:“虎儿、豹儿比他好玩多了。”
丹虎、丹豹趴在爱琳温软乳香的怀里,咯咯地笑个不停。
女人和孩子,是战争中最缺乏自卫能力的弱势群体,可有些魔掌却连他们也不愿意放过。思夫的女人和无忧无虑的孩子并不知道,危险正在不知不觉临近。
在固原堡东门,索伦托站在城头的箭楼的屋檐下,避开雨滴踱来踱去,心情明显有些烦躁不安。
今天轮到他值班。
士兵都有些不太理解,平素一贯懒散的大队长,今天早上天刚麻麻亮,他就已经起来巡视。不过看样子,队长心情不好,估计是昨晚赌钱又输了,大家也就躲他远点,尽量避免成为出气筒。
索伦托的好友,负责北门的皮卡德却要轻松得多。虽然他也是一大早就赶到了自己的辖区,却优哉游哉地跟几个亲兵躲在箭楼里玩著扑克牌。根据昨天华司将军的口信,丹西亲自率领从曼尼亚出发的大军,尚在王都大道上走著龟步。按这种速度,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到达,时间充裕得很呢!
阴风大道上,大队马车冒雨飞速朝固原堡赶来,领头的赫然就是奎尔部队的军需分队队长罗伦。
车队直抵固原堡正东门下,才停住了车轮。匹匹马儿都跑得白沫满口,汗珠雨水遍身,仆仆地打著响鼻。
“罗伦,你怎么回来了?”索伦托一见,马上冒雨跑过去喊话,一名亲兵赶快拿著伞跟上去。
“奎尔将军遇到了一支蛮子队伍,前进受阻,命我卸下货物后回来求援!”罗伦手张成喇叭状,高声叫道:“快开城门吧,雨太大了!”
“队长,我看这事有些蹊跷,要不要先请示一下乌姆将军?”罗伦的话明显有些漏洞,副队长沙夏凑过来,有些疑虑地问道:“怎么会让军需分队卸下货物,再派他们回来求援呢?”
“罗伦你不认识吗?不要总是把责任层层上推,凡事都请示汇报,乌姆将军忙得过来吗?上一次他就批评过我们,份内的职责,要敢于承担!难道你又想惹一通骂?!”索伦托相当不悦,副队长沙夏这么一说,他也不得不遵照规矩行事。
“喂!罗伦,奎尔将军为何会派你们回来求援?”索伦托喊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将军另有深意!”罗伦有些恼火,这个索伦托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故意在那拖延时间嘛!他想起什么似的,又大声嚷道:“对了,奎尔将军还有一封绝密书信交给乌姆将军,也许与这有关。快点开门,我们在雨里连跑了两天啦!”
沙夏对两个站岗的士兵说道:“你们下去查验一下。”
“此事重大,还是我亲自去查验一下才放心!”索伦托扯住他们,沉著脸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沙夏虽然仍感到有些怪异,但也没办法。军中等级森严,下级向来是先服从,然后才谈得到上诉。另外,罗伦这一说,倒也像模像样。万一奎尔真是有什么奇谋诡计,利用这支马车队跟乌姆搞出个对付敌军的花样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