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蛮冈下,游牧蛮兵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指挥作战的凯鲁已经没有兴致去赞叹敌人的进退裕如,他带着鲁西尔、罗格亲自下山迎接安多里尔、穆斯塔法、菲尔等人率领的援军到来。
东征集团的两支部队终于胜利会师,猛虎军团在破蛮冈一带的兵力增加至十七万之众,人数劣势大为扭转,防御力量也大为增强。不过酒鬼军师安多里尔这一天多来却出奇地滴酒不沾,脸上也没有太多的喜色,仅和凯鲁等人随意地拥抱一下就问道:「丹西那边的情况如何?」
「我们已经派人向领主通报这里的情况,到现在尚没有得到回应和行动指示。」凯鲁答道。
「恩,也只有等待了,」安多里尔眯着眼睛,「但愿他们能带上足够的军粮。」
与此同时,在戈勃特的本阵营地处,各族首领吵吵嚷嚷,骂声喧天,有人诅咒猛虎军团和凯鲁,有人埋怨为什么要撤军,还有人扯着戈勃特的马鞍疯狂地要求重新进攻,为死去的亲人和部下复仇。
季尔登和西格尔等未参战者则尽力宽慰着自己的朋友们。鹰斯的长子在战斗中牺牲,而沙利克的右膀上连中两箭,两名仇敌现在都属于极力声讨撤军的求战一派。
「闹够了吗?!」戈勃特沉声道。
这个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当他和季尔登在回顾死亡峡谷一战的过程,总结战争得失时,就意识到了当时胜得颇为侥幸。尽管有所心理准备,但猛虎军团的战斗力还是令他吃了一惊。象这种相对静态的正面会战,他们确实就象撼不动的大山一样稳固,以骑射见长的游牧骑兵很难占到便宜。当然他们的弱点也是一目了然的,人免不了吃喝拉撒睡,任何军队都不可能一直以这样严整的阵形行军前进或者回防撤退,一旦他们离开阵地,一旦他们动起来,胜券就转到了自己这方的手中。运动战素来是游牧民族的拿手好戏,其超强的机动力可以每天上百公里的速度连续行军多日,其若即若离的追踪和诱敌战术足以拖垮任何精锐部队的体力和士气,而运动中的攻防更是花样百出。
不管是有人指点还是无师自通,眼前这个凯鲁显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也从今天的战斗中尝到了甜头。
放长线是为了钓大鱼,今天一战除了削弱一些其他民族的实力外,更是要让你尝尝静态防御的甜头,将你们的主力吸引在这块曾经给草原人带来无尽耻辱的地方,然后由我一举复仇雪耻!戈勃特心里冷笑着。
「雄鹰可汗」的话音虽然不高,可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威仪,各族首领条件反射般地闭上了嘴巴,静候大汗说话。
「连敌人的先头部队都啃不动,凭什么去找安多里尔东征军主力的晦气?」戈勃特看着周围怒气难消的众人,「今天参战的部族全部回去休整。西格尔和季尔登率领沃萨与胡狼人,负责夜间放哨和防御。」
「难道就这么算了?!」承受丧子之痛的鹰斯有些急红了眼。
「那你想怎么样?」戈勃特可不习惯他人的反驳,话语里带点恼怒,目光到处包括鹰斯在内的诸人都不敢正面迎视,「关于战争,我自有主意,没有我的命令,谁擅自出击,杀无赦!」
看到诸人并不服气,戈勃特稍稍缓和了一下口气:「今天我已派使者出发,我的兄长戈列塔率领草原上的后续部队将在迅速赶来此处增援!大家多点耐心,听从指挥,别急于报复,结果弄得旧仇未消,又添新恨!」
「走吧,回去!舔好伤口再来找我!」
戈勃特言罢,撇下众将,独自掉转马首离去。
大陆历995年5月10日清晨,薄雾环绕着大地,偶尔有一声狼嚎,打破四周静寂。鲁道夫的先锋官芬莱掩身在黄莲城离五公里外的森林里,听手下的斥候汇报情况。经过连续几天飞奔,他们终于接近了连贯圣瓦尔尼南北的军事重镇。只需攻占这座城市,圣瓦尔尼北部将再无障碍,鲁道夫的大军可以直抵首都奥利维拉的城墙下。
「黄莲城由雅辛斯克将军率领的三千人驻守。他们尚未觉察我军到来,目前城门四开,各路商旅仍可以自由进出。」
一切与芬莱所料无异,由于举国精锐尽出与猛虎军团对垒,圣瓦尔尼的各处防守力量非常薄弱,如黄莲城这样的军事要地也仅有三千人驻守。狄龙政变后,各地军政官员疑窦重重,对于鲁道夫的反叛并没有做什么军事和心理上的准备。这种形势显然为芬莱的突袭创造了绝好机会。
「逆贼狄龙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出于对这位名将的敬畏,芬莱仍然不得不多个心眼,谨慎从事。
「尚未发现狄龙军队的踪影。据鲁道夫大将军昨晚派人送来的情报,狄龙仅聚集到了四万乌合之众。他留下一万人驻守首都奥利维拉,亲自率领三万人于前天晚上南下,明天才能抵达黄莲城。」随军参谋回答道。
「大将军有何指示?」
「大将军命您不惜代价,迅速攻下黄莲城。攻下城池后,请您修缮城防,巩固阵地,大将军将在两日内赶来与您汇合。」
「那好,」看来一切顺遂,芬莱也再无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