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些什麽,却是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消毒水的味道漫布在空气中。走廊上的灯亮得很是刺眼,雪白的墙壁,贴在墙上的单色瓷砖反射著冷冷的光。所有人走路都是轻声轻脚,没有奔跑声,更没有喧哗声。
安静,而压抑。
☆、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下
时雨觉得自己的xiōng口很闷,有种快要喘不上气的感觉。这时,尧光一把拉住时雨,在她耳边轻声道:“让他先静一静吧。”而後半拖著时雨出了重症监护室。
时雨跟著尧光到了值班医生的办公室门口。“在这里等我一下。”尧光柔声道,让时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後敲了敲门,开门走了进去。大约三分锺後,尧光走出办公室,对时雨道:“大夫说,现在还没什麽太大的变化。而且今天中午的时候,他的神志还清醒了一次,虽然很快就又睡了过去。应该不会有事了。”
“太好了。”时雨长长舒出一口气。经炜没事了,他没事了。
时雨轻轻敲了敲门。一泠依旧保持著站在玻璃前看著经炜的姿势。听到敲门声,他动了一下,但并没有转头。
时雨走到一泠旁,道:“大夫说,经炜已经没事了。而且他今天中午已经醒了一次了。”
“嗯。”一泠轻轻地应了一声。
时雨看了看一旁放著的椅子,轻轻扯了扯一泠的袖子:“一泠,坐吧。”一泠没有动。时雨又道:“他醒来的时候如果你在身边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这样伤也能好得快。但如果你就这样倒下了的话,他一著急说不定就恶化了。”
一泠依旧看著经炜,而後转身,坐下。
时雨在他身边坐下,从手上拎著的袋子里拿出一盒便当递给一泠。“你晚饭还没吃吧。还是吃点比较好。”
“我吃不下。”一泠的声音有些沙哑。
“吃不下也得吃。”时雨硬是把便当盒放在他的手上,打开盒盖,将筷子塞进他的右手。“要不然我就要喂你吃了。”
一泠将筷子插进白饭里,夹起一小口饭,放进自己的嘴里,慢慢嚼著。自始至终,他所看的只有经炜。
“吃完饭就去休息一下吧。”时雨又劝道。
“我不想睡。”一泠淡淡道,“我想等他醒来。”
听到一泠这麽说,时雨放下了拿起的橙汁,从袋子里拿出一罐还带有温度的咖啡。她拉开环扣,将咖啡递给一泠。
一泠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
时雨再次看了经炜一眼,默默起身。经炜醒来想看到的第一个人,不会是她。
一泠在位置上坐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的走道灯早已熄灭。咖啡已经喝空,便当却只吃了那麽一口。他吃不下,没有一点食欲。他也不想喝东西,但是他还是逼著自己喝下咖啡。以前明明那麽讨厌熬夜,最晚睡也没有超出过两点。但是现在,就算有人逼著他睡觉他也绝不会睡。他也不看时间,只是静静地坐著,看著经炜惨白的脸。
和他相识的不到四个月的点点滴滴慢慢涌进他的脑海。一开始他的自大,他的强势,他的霸道,他的蛮不讲理,再到後来他的温柔,他的无奈,他的孩子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最重要的回忆,他最重要的宝藏。而对於他,周一泠,任经炜是拥有最特别意义的人。
即便时雨说他不会有事的,但是目睹著这样虚弱的他,一泠又怎样才能够相信时雨的话不是在安慰自己?不看到他睁开眼,不亲眼确定他的安然,他又如何能够放下心来。
外面的窗户透进来了些许光亮。天已经亮了不少。
一泠起身,慢慢走上前。明明能够如此清楚地看见,他却无法到经炜的身边。厚厚的玻璃,隔开了两层空气,让他伸出的手只能贴在冰冷的玻璃面上,却触碰不到他。一泠敲著玻璃,唤著恋人的名字。他不知道经炜能否听到他的声音。即便传不进他的耳朵里也好,他还是想要叫他。他多麽希望经炜能够睁开眼,应他一声。
“经炜……经炜……你快点睁开眼睛吧……”一泠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无力。一从喉中发出,就立刻散在空气里。
泪水,缓缓地从他的眼眶低落。他已经多久没有哭过了?他不记得了。因为长得缺乏男子气概,个性温吞而没什麽血气,他一直很介意让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就算再难过,再痛苦,他也已经很多年没有哭泣过了。
泪水滑进他的嘴里,很咸,很苦,很疼。
大概是因为先前咬住下唇的时候咬破的吧,碰到带有盐分的泪,一阵阵地疼。
他一遍遍地在心里叫著经炜的名字,却不敢发出声音。他知道,他如果忍不住发出声音,他一定会大哭出来。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朦胧中,他仿佛看见经炜的人动了一下,眼睛也睁开了。原来哭还能够带给自己这样的好处啊。他笑了,任凭泪更加汹涌地涌出。如果这样能够看到经炜正注视著他,那他宁可一直哭下去。
啊,他皱了一下眉头。他在说什麽?是……在叫自己吗?
一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