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让人给天道宗的轻歌送去玉简后,仍然觉得不是十分的稳妥,接着又派人故意走漏风声,让九仙宗的修士得知了徐清平等人的押运路线!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这只是他自己心中所想,实际到现在,高欢仍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高欢没有回答他,反而淡淡的接着问到:“师叔,明天是给云儿和俞师叔烧五七的日子,您也会去吧?”
梁克礼正暗自悔恨,听了一愣,接着敷衍的答道:“啊啊,去,怎么能不去呢。”
次日清晨徐清平带着众人来到青松岭俞宁心与莫湘云的墓前进行祭拜。徐清平身后是飘云谷的一众长老,梁克礼也假作悲切的站在众人之中。长老后面则跪拜着一排排的弟子,一众人在徐清平的带领下开始祭拜。
只见徐清平双手举香,与额相齐躬身敬礼。悲声说到:“一柱真香通信去,愿得魂神早息安”随着这一声声吟唱,祭拜的众人皆大放悲声。钟磬之音响起,众人随着一起吟唱起来。
山巅风起,那黑色魂幡随风飘扬,发出呼啦啦之声。这声音敲击在高欢的心上,让他更觉悲痛。
这墓中二人是高欢亲手所葬,从尸身装入棺木钉好棺盖到掘好墓穴,都是他一人所做,他不许别人碰上一指。也只有圆坟之时,那陈友正才经他允许,在俞宁心的坟头填了一把土。对于高欢的所作所为,任何人都没有反对,即便俞宁心的亲传弟子陈友正,也是没有半点怨言。
高欢泪眼朦胧,脑海中的一幕幕情景越来越是模糊,渐渐竟然出现了一丝丝裂痕,仿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想要将这记忆撕碎一般。不愿相信,选择了忘记,却偏偏挥之不去又想起。往事一幕幕,难忘记,只因它在记忆最深处。
徐清平带领众人祭拜完毕,转身离去。一直内心忐忑的梁克礼,见高欢等人举动并无异常,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刚想离开。这时却听有人在背后叫他,顿时心里猛的一颤,心说终究该来的总会来,看来是躲不掉了。
高欢走到梁克礼身边,与他擦肩而过时,淡淡的说了句:“梁克礼,三日后我在此地等你。”话音不带任何色彩,梁克礼听了却仿若晴天。
三日后,高欢来到青松岭,在俞宁心和莫湘云上完香后,就端坐在墓前,静等梁克礼前来赴约。
自那日梁克礼前去探望高欢,几句话之间,慌乱中的梁克礼就露出了马脚,以高欢的心智,如何听不出这老狐狸顶和此事大有关联。即便梁克礼不去探望他,他也暗自疑心,若无人走漏风声,九仙宗的人怎么会那么巧,在流冥谷地设下埋伏,袭击众人。
三日前在此处祭拜时,他再次出言试探,内心更加确定就是这厮在背后做了手脚。今日他在此处布下大妄无为法阵,静等梁克礼的到来。心中默默叨念:“老俞,云儿,诸位同门!愿你等在天之灵护佑,今日我便屠了此贼,千刀万剐抽髓炼魂,为你们报仇雪恨!”
可是他左等右等,天近晌午之时,仍不见老贼梁克礼的踪影,又等了一个下午,梁克礼仍然未到!
看看天色将晚,高欢蓦然站起身,一拍脑门心说坏了!一晃身形化作一道青烟,疾疾回谷而去,待得到了梁克礼的住所一看,发现房间内一片狼藉,此处早已人去楼空。
但见梁克礼的卧房墙壁上,书着四个血红的大字:一念之差!那地上有半截断指,显然这一念之差四字是用血书!
高欢持刀在梁克礼的卧房内站立许久,终于把眼光从这四个血字上移开,叹息一声之后转身离去。
一天深夜月朗星稀,万籁俱寂。飘云谷内一片寂静,仿似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在群山的怀抱中睡得香甜。
突然一声长啸响彻天际仿若龙吟,一下打破了这份宁静,随后一道白炼直冲虚空!飘云谷的众修士心神同时一震,纷纷停下修炼,惊愕的从自己的住所中走出,齐齐飘在了空中。
众人齐齐望向那白光腾起的方向,正是谷中众长老的居住之所。这白色光芒闪动,在众长老的精舍上空,盘绕游走忽暗忽明。
此时高欢也从青松岭山巅处的一处草庐中走出,望着谷中那腾起的白光,自言自语的说到:“看来这是有人冲关啊,只是不知是那位师兄。”说完走到院中的两座土堆跟前,痴痴的望着,一时沉默。
这两个土堆是皆是坟墓,却也各有不同,一个上面开满了火红的小花,一个上面散落着着璨璨晶石。火红的小花在夜色下更觉凄美,那颗颗晶石也与星光辉映。
高欢望着眼前的这一切,面露淡淡笑容,自言自语的说到:“老俞,你这厮最是贪财,如今知足了吧?”说完走到两座墓前,伸手拔起墓上的草来。仿似极为鄙视厌恶,又似极为开心的样子,一边除草一边叨念着:“***,你们怎么和老俞一般的无赖,拔了你们,却还要长出。”
俞宁心墓上的晶石是他所放,莫湘云坟上的小花是他亲手所栽。自从梁克礼出逃以后,高欢便在此地结草为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