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日光大盛,将那抹高大厚重的背影融化得模糊不清,却终是让女人记下了他转身时,那抹苦涩无奈的笑。
……
其实,他一次又一次激怒她,让她主动来找他,只是为了证实,她的在意。
不管是什么样的在意,只要,能在那个男人深深霸占了她全部的心里,留下一道重要的痕迹。
不喜也罢,厌恶也罢。
在她生命里,他要成为她的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是不是很幼稚?
再强大的男人,这一生中,也该有一次幼稚的权利,不是吗!
为了她,值得。
……
姜啸霖亲自到华中和谈,这一大新闻,无遗再次掀起亚国军政两坛一场掀然大波,更成了历史上彻底改变亚国命运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先不论这一历史事件,后来被多少御用文人们赞美,被数代历史学家们称道,甚至编写进了新国家的小学历史课本,被多少未来的祖国花谷朵儿们朗读背颂。
而就当时的情形来说,仍然存在许多微妙的细节,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这一日,轻悠都在屋中养身子。
三娘看着女儿沉默的样子,也不忍多说。
十郎对于玩忽职守的小白龙等人,特别不待见,在姜啸霖赶到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当场告了御状。陆维新一力承担失职之责,仍是当好好先生。
姜啸霖倒是很给力,立即斥责了小白龙等人,将几人安排在大院外当起了真正的门神守大门儿,说是什么时候轻悠原谅了,才可以卸任。
当然,轻悠是没心思跟这些人计较,其他人心里是窝着一肚子火,故意不相告,于是小白龙们苦哈哈地顶着烈日,看着其他人舒舒服服地啃着冰西瓜纳凉,精神加肉体双凌迟。
中午时候,在外巡视军营,播散和平种子的男人们回来了。
众人竟然不约而同都聚到轻悠的院子里,询问她的情况。
屠云问用餐,姜啸霖问随同而来的母亲介绍的最好的中医,总之,当前亚国最有权势的男人们都挂着屋里那非比寻常的沉默小女人。
十郎觉得终于出了口恶气,一副恶奴模样地出来通告。
“夫人不想见客,请各位自便。”
屠云明显不满意,就要叫人,立马给十郎挡住了。
可惜十郎挡住明里的,就挡不住暗里的,姜啸霖在青龙的护卫下,很顺利地进了屋。
轻悠正爬在天井小院里的一张铺着厚棉垫子的花桌子上,对着斜落的薄薄阳光,琢磨着白嫩嫩的手指上,那一枚红宝石婚戒。
不时沉沉叹息,心事极重。
姜啸霖故意咳嗽一声,可女人连个正眼也不给,立即背转过身去。
当然,这也表示她其实已经看到他这个惹人厌的家伙了。
“屠云还没签字,你不出面,恐怕前功尽弃。”
果然一针见血,让人想不理都难。
轻悠正身斜睨姜啸霖,十分不耐烦地哼哼,“你不是辨才一流,连天下人都被你骗得团团转,这送到嘴边的肥肉都哄不来,还算什么大总统。”
姜啸霖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抬头看着叶隙筛落的点点光斑,微微眯起眼,“我这个伪君子口才再好,也比不上国民女英雄的真情实意。我可以骗得天下归心,却哄不到一颗女人的心。”
“姜啸霖,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轻悠立即跳了起来。
“小心!”他回头淡淡看来,出口却惊人,“要是你和你肚子里的宝宝真出了什么事儿,应天府恐怕明天就没了。”
“你什么意思?”
“今早,少言发来电报说,织田亚夫调集了东晁在华南地区的所有大军,五十多万,已经开到应天府外一百公里处!俨然一副要攻城的样子,战事一触即发。”
“你,你没骗我?”
“我像连这种事都会拿来开玩笑的人吗?”
轻悠跌回座位,失了神。
蝉声知知,本该是清静闲懒的午后,突然烦躁得让人难受。
良久,轻悠咬牙说,“如果你们正式签约,那么你答应必须立即送我回他身边。”
姜啸霖深深看着轻悠坚定绝决的面容,想要劝,却深知自己毫无立场,最终,他只能继续戴着面具,点头应下。
“没问题,只要华中和华南,从此成为一家人。”
……
这一晚,轻悠做东,在小院子里摆了一桌小宴。
何称小宴,一张四方桌,仅轻悠一名女性,另外三位都是男士。
奇特的是,同时下流行的女人为男人服其劳,在这张小方桌上完全倒了个儿,男人们殷情地劝女人多吃多喝,且拒绝烟酒,都喝起了清汤茶水。
这一晚,他们谈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但史学家们将这一桌小宴称为“江陵夜议”,并且将聚齐一桌关系矛盾的男人的中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