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回家,她就是不愿意也得配合他的发泄。
他没想过,胆小懦弱、自私自利的她会离开他。
他一直觉得,她就算在林家过得不开心,但好歹有吃有住,顶着林家大少***名头,面子够足,不会轻易放弃这样的荣华富贵。
他觉得,她就是贪恋他的家势地位,才会嫁到亚国四年来,对他的恶劣和冷酷,一直忍耐,受辱。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成了他们最后的一面。
突然在今天,看到轩辕一家和乐融融,父严母慈,弟妹相亲,夫妻和谐的模样,那天的一幕,一下在脑海里清晰呈现——
她没有哭,也没有眼泪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从最初总是埋有一丝期待的小小光芒,到已经完全寂灭,再无光彩。
黑黑的瞳孔里,映着他狰狞到扭曲的面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消失,仿佛再不会有丝毫触动了。
她问他,”你,真当我是,人人可欺的表子?“
他没心没肺地照骂不误,”对,你他妈除了当表子,还能干什么?你就是你哥哥送给咱们亚国人随便玩的表子。哈哈哈!川岛静子,你真他妈贱!我这么侮辱你,打你骂你,你竟然还乖乖在这儿等我回来。
哟,你就这么想怀上我的种?没一点儿自尊?呸,你他妈活该被人作贱,在我林家连个女佣都不如!你等着,等我在外面的女人怀上了,我就送你去前线军营,满足你生孩子的渴望,哈哈哈哈——“
这就是她决定离开他的真相吧!
全是因为他说了要送她去当军妓的话,她心灰意冷,恐惧不安,终于决定离开他,离开这个从头至尾也没有尊重过她一丝一毫的”家“。
他还记得,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
她这么死气沉沉的样子,让他突然觉得很没劲儿,再看到她绽露的肩头上,一块大大的污青,让他觉得倒味口。
他觉得越看越烦躁,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泼在她脸上。
那茶水,是他每次回家时,她总会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准备上这么一杯,温度刚刚好,用他最喜欢的蒙顶山茶冲泡而成。
但他从来没用心发现过,这份小小的心情。
一杯水泼下去,她小小的脸上全是茶叶沫子,水并不烫,这却是将人侮辱到底的行迳。
她的目光,彻底失色,一片死寂,空洞得就像对这个世界都失去了希望。
或者,仅仅对他。
他突然一阵心慌意乱,却不愿承认那呼之欲出的答案,扭头就跑出了房间。
从此,天涯海角,各东西。
以为放下了,以为不在乎,以为无所谓,以为根本不值得……
那为什么,在知道她失踪后,他会气得暴跳如雷,拼命派人去寻找,甚至自己也花费了大把时间,而不是终于得偿所愿地高兴终于少了个包袱?
在知道她竟然又巴结回了东晁人,他不甘仇恨,想要报复,而不是干脆彻底漠视?
为什么,在看到别人夫妻和睦,有幼子绕膝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女人会是她?
还有,她的泪眼。
如果此时,他还不知道这种暴躁、烦闷、难受、不甘心,就是后悔心疼的话,他是不是就要像轩辕锦业诅咒的一样,断子绝孙了?
走进姜啸霖的办公室,林少穆立即申请,”我想去敌后开展颠覆活动,请大总统批准。“
……
那时,在沪城东晁租界区的花街后巷里,一个衣着素尽的女人坐在小板登上,一边抹着额角汗水,一边跟盆子里的蔬菜做斗争。
那个大大的木筒子里,堆满了半人高的蔬菜食品,待清理。
女人不时直腰捶背时,露出个微挺的小腹,那体态模样一看,就让人认出这身孕至少也有三四个月了,不得不为她还得负担这么重的劳务而担忧。
但女人并没有露出痛苦或不快的表情,扶按腰侧以缓解身体疲劳时,都会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轻轻抚抚,嘴里喃喃着东晁童谣,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若凑近了听,就会发现她这是在跟孩子交流。
”静子,菜理好了没呀?搞快点儿,要不够用了。哎哎,最近生意真是太好了,咱们东晁打了大胜仗,那些士兵军官啊可来劲儿了。我说你怎么就是想不开,早把孩子打掉,凭你这姿色,年龄,再找个士官做太太情人,也比现在蹲咱这儿强千百倍啊!“
”阿幸,谢谢你,那样的生活不适合我。我只要我的宝宝能健健康康地长大,就够了。“
静子将洗好的菜送进厨房,并没发现阿幸在诱说不成后,溜进一间静室里,跟一名身着军服的军官窃窃私语许久,才得出来,同时怀里便多了一大叠纸币。
那时,静子喝下自备的牛奶蜂蜜水,轻轻沉口气,抚着肚子,给自己加油:今天阿郎很听话,没有闹脾气,妈妈很高兴。妈妈会努力多赚钱,给阿郎买好多好吃的东西,还有玩具。所以,阿郎一定要乖乖的,健康的长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