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悠不敢再像之前在飞机上时那么嚣张强悍了,乖乖唔了一声。
姜啸霖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眼底划过一抹极亮的光,仿佛是反映出脚下稻田里的水光,轻波柔漾,“军医说你可能会有轻微的脑震荡,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别乱动。等稍后在军医院里拍过X光片后,还得休息几日。”
轻悠愕然,“不,不会那么严重吧,就是飞出去的时候有点儿那个……”
姜啸霖突然声音一沉,“不要忽视这种小问题。以前卫将军有位师哥就是如此,当时什么事儿也没有,但一觉睡下去就再没醒过来。后来验尸检察说是头部的重击,造成颅内出血,不信你可以问问你师傅。”
轻悠立马闭了嘴,不敢乱动了。
没有发现男人的唇角扬得更高了。
而跟在侧后方的王秘书长将一切收在眼底,心下那抹担忧也慢慢扩大。
“混帐东西,你们这群没用的东亚病夫,哈哈哈,我东晁帝国万岁——”
一阵激烈的东晁语传来,轻悠转头看去,但只看到一个身着淡蓝色军服的男人被两个姜啸霖的警卫兵抓着狠狠按在地上,就被转开了眼光。
她下意识地叫出,“那是?”
姜啸霖声音遽冷,“我们击落的第一架战机的东晁驾驶员。”
“你,你要杀了他?”
他的目光直凝着她,“你想救他?”
她立即意识到自己问话的漏洞,若男人要杀那人,就不会抓到车上去了。
她没再说话,垂下眼眸,佯做什么都没看到,也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他冷冷地勾起唇角,说,“他还是中尉军衔,就有如此精湛的驾驶技术,打得我们几无还手之力。你猜,他们的总指挥会是什么水准?”
她默然无语,只觉得那熟悉的令她极不舒服的压力,从男人淡淡的气息中直透而来,只让她觉得难受,想要远远逃离。
男人却不管她回不回答,继续说,“如果可以,我想从他嘴里套出他们东晁飞行员是如何培养出来的?目前他们在沪城的秘密空军基地里藏了多少那样的战斗机?还有……”
女人突然低叫了一声,抚着额角,眉头皱紧,失了血色。
姜啸霖立即打住了话,唤来军医看情况。
最终,轻悠闭目浅息,姜啸霖也再没有说什么,一路上两厢静默直到回到了校舍区。
……
“姐,你没事儿吧?”
“呵呵,还好啦,就是脑子里有小蜜蜂在叫!”
“七姐姐,九儿帮你抓小蜜蜂,九儿今天采了好多花儿,把小蜜蜂都给你引出来。”
轻悠花了两个小时,在秦素的帮助下,把自己刷了个里外三遍,终于见了弟妹。
“唔,七姐姐,臭臭,你没打香香。”
哪知道小九儿的臭子像狗,竟然还是闻出了异味儿来,教女人们哭笑不得。
十郎道出空袭来时的情形,学院也是重点轰炸对象,很巧的是,她当时带着吵着要姐姐的小家伙在开满了山花的后山坡采花,避开了这一难。
轻悠想到之前被带进这唯一还算完好的宿舍时,一路看到的伤残情况,沉下的心情稍稍舒展了几分。
后来军医进来提醒她,打了针后就要她先睡一觉。
小家伙们被秦素带了出去,轻悠急忙拉着十郎,“给家里打电话了么?说我一切都好。”
十郎点头,“夫人放心,突袭一过,我就给您家里去了电话。相信四公子也已经把你的消息,传给少主了。”
轻悠最后的一点担忧,终于放下了。
心想要不是自己临时起意来空军学院,大概,自己也不会撞上这次空袭了。亚夫他……也许并不知道吧?如果知道,他应该不会派人来空袭的。
她在心里笃定地想着,并不知道此时三百公里外的泸城,已经陷入内忧外患之境。
……
那个时候,姜少言的大军在短短两个小时,就逼近到一百公里之外,以及十数艘战舰已经屯兵至沪城的吴江口外,仅一墙之隔,所有的炮管都对准了城内。
姜少言的第八集团军,属于国民政府最强悍的陆军实力代表,所有最新最好最强的装备都首先装备第八集团军。
从装甲师,机械化步兵师,摩托化步兵师,到新装备的空降师,以及轻步兵师,老牌的骑兵营等等,总人数达十万之众。
而在四年前,第八集团军仅有现在的三分之二,亦即七万人左右,便在北伐大战中取得了重大的胜利。现在,战力和装备激增的情况下,其实力绝不可小窥。
“元帅,刚才姜少言已经发来电报,称第八集团军已经做好了全军动员,誓为姜大总统报仇。”
南云卫拿着一纸电报,拧眉念出上面嚣张无忌的宣言。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那个传说中浪荡形骇的花花公子,真正以男子汉的身份向他们发出战士的宣言,不管檄文上的字眼有多么张狂,这调兵遣将、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