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给淹没了,幸得旁边的专职看护提醒,众人才急忙打住,记起了这看起来脸色不错、只是稍显清瘦的小叔还是个大病初愈的人,立即将人送回了房。
“叔,我们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辣椒酱。”
“小姐,先生现在康复期,不能吃这种过于辛辣的东西。”
“现在不能吃,以后吃吧。叔,我把你喜欢的书画都带来了,还有今年出的最新版的《说文解字》,我给你挑的是最好的出版社。”
“小姐,先生现在康复期,不能太劳累,每天看书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
“叔叔,抱抱,抱抱,小九要玩飞飞。”
“咳,小姐,先生现在康复期,不能进行大幅度的运动。”
尽职的看护员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打断轩辕家人的热情,一时弄得场面尴尬又纠结,轩辕清华笑着给两方打了圆场,让周车劳顿的众人先回房休息,稍后再聊不迟。
众人这方依依不舍地嘱咐了几句,回了自己的房间。
轻悠和亚夫一起留下了。
终于安静下来,轻悠隐忍许久的泪水,潸潸而下。
“傻丫头,就要当新娘子了,哭什么。亚夫,快给她……”
轻悠直接扑进了轩辕清华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将那压抑许久的担心和内疚都哭了出来。
织田亚夫给了父亲一个“随她”的眼神,递了张手帕。
轩辕清华轻轻拍着轻悠的背,笑哄道,“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跟小叔撒娇,羞不羞啊!”
轻悠拿过帕子抹掉眼泪鼻涕,瘪着嘴说,“这都要怪亚夫啊,当初偷偷摸摸就把小叔送走了。小叔也不好,偷偷摸摸不打招呼就走掉,害人家难过死了,担心死了。哎哟!”
轩辕清华弹了轻悠的脑门子,斥道,“什么死不死的,我这不是好好地活着等你们来了吗?”
轻悠突然笑得直眨眼儿,“现在不是小叔了。”
轩辕清华呵呵直笑,“不是小叔,那是什么?”
织田亚夫的目光与之交会,一下变得柔软无比,明亮无比。
轻悠仰脸一笑,“是咱爹。”回头就拉住亚夫的手,“快,叫爹。”
手里的大掌微微抖了一下,她立即收紧了五指,不想让这个人再逃避。
一刻静默,似乎很久,似乎只是眨眼之间。
“爹。”
一声唤,轻轻响起。
刹那间,清瘦的中年男子高兴得直点头说“好”,已禁不住泪如雨下。
俊美如神的男人,眼光微颤,双手握住了那只已经爬满皱的手。
轻悠用自己的手,牢牢握住了两个男人们的手。
谁也不知道,为了这一句呼唤,谁比谁等得更久,更艰辛,更痛彻心扉,更欣喜惹狂。
水光微闪的眼眸里,印着亲人的脸,除了幸福圆满,便只有圆满和幸福。
亚夫拿出一直贡奉在母亲灵位前遗物,有轩辕清华的绘相,或紫樱公主思夫所写下的小札,日常使用的饰品,还有当年轩辕清华为妻子做的木梳等等物件。
看着爱人的物品,轩辕清华终于将记忆中的片断拼结完整,泪水潸潸而下,娓娓道来当年的一切。
同样在樱花树下相遇,情趣相投,暗生情愫,日久情深,私定终生。
轻悠听着小叔的叙说,不由和亚夫十指相扣,深深感受到自己是多么的幸福,当初选择放下仇恨,接受这份得来不易的情感的决定则多么正确。
“爹,您放心,我和亚夫会连您和紫樱婶婶的份儿一起,努力幸福。”
轩辕清华拭过眼角水花,连声应好,将妻子最爱的几件饰物给了轻悠,说这就算是婆婆送给儿媳的新婚礼物了。
轻悠立即拉着亚夫给轩辕清华跪了下来,两人一齐叩首,齐声叫了轩辕清华一声“爹”,又惹得这位历经磨难的中年男人眼光直闪。
多年的遗憾,终于在这一天,都通通补足了。
三人互叙亲情,并未发觉之前本应已经离开的轩辕瑞德夫妇,又悄然返回,听到了这一番对话后,惊讶地又悄悄离开。
和妻子对看一眼,轩辕瑞德一时百味杂陈,却不知该说什么。
三娘握着丈夫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多年夫妻,自是明白彼此心意,便默默地回了房间。
有些事,不需要真的说破说透,大家心里明白,也许比什么都好。
……
轩辕家人为轩辕清华庆祝大病康复,在拥有浓郁的唐式风情的餐厅里,开了一个有趣的小派对。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哈哈哈,瑞德啊,我听说现在天锦坊把林家的锦笙坊打得一败涂地,真是大快人心。来来来,六姥爷敬你们一杯。哎哟,小七儿,你可是大功城,来来来,干干干。六姥爷予祝你和亚夫的婚礼,圆圆满满地完成。”
六姥爷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西装,故意留了两把八字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