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没了撑手的东西,竟然开始砸起屋里的豪华西式雕花座椅,吓得佣人们没一个敢靠近。
而做为兄长的林伯源,也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林少穆回来时,看到满屋狼籍,本来好好的地方被砸得稀巴烂,让他本已经阴郁不堪的心情,黑到了底。
“爹,你够了没。输了就输了,你自己都说过,商场成败乃兵家常事儿,你这又是何必。”
林少穆弯身拣起一个还算完好的水晶烟灰缸,刚要放上桌面,一物飞来,带着锐光将将探过他鬓边,来不及感觉疼痛,他立即偏过身子,躲过这一击后,哗啦啦一堆报纸撒在在他身上。
林仲森大骂,“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不是政府官员吗?你他妈连人家抱男人大腿的表子都比不上,轩辕轻悠靠着姜恺之,现在整个轩辕家红得发紫,把我们在华南的订单份额都快抢光了。你他妈还有胆子教训你老子我,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不管林少穆说什么,林仲森根本听不进去,只管打骂吼叫发泄心中妒嫉不甘,精神状态已经彻底扭曲了。
林少穆失了耐性,甩手上楼,就看到躲在楼角的林雪忆,一看到他,就尴尬地想要溜掉。
“雪儿,你明明在家,怎么也不劝劝我爸?”
“我,我也是被他打上楼来的。”
林雪忆侧了侧身,露出被砸乌掉的手臂。
林少穆挥了挥手,说上楼给她上药,两人进了书房。
林雪忆趁机又说,“表哥,二叔说的也没错。他们轩辕家利用轩辕轻悠和姜恺之的关系,拿到这次专营订单。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利用这个作文章,指说他们徇私舞弊呢?”
林少穆一听,噔地一下将药瓶扔回桌面,吼道,“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陷害他人,想这些不三不四的心思,为什么就不把这些心思花在好好做好事上面?
就算你们要污陷人,也该找个信得过的手脚麻利的手下,你知不知道你那秘书有多蠢,把柄全落在别人手上,能活着出来已经不错,我的脸都被你们败光了。”
“可是,我也是为了家里好啊……”林雪忆只觉得委屈。
“为了家里好?你他妈怎么不学学轩辕轻悠,把你的服装设计弄好,实打实地赢过他们,他们还有什么借口来编排咱们林家?现在还想拿姜家的事做文章,你们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姜夫人是大总统的亲妈,姜恺之是大总统最疼爱的幺弟,你们有什么资格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
林雪忆突然仰头,目底有疯狂的光芒窜过,说,“哥,我听说丁家跟姜家向来不合,丁家一直想干掉姜家自己当大总统。这次要是你把姜家的丑闻坐实了,姜啸霖一倒,丁家上位,你不就是改朝换代的大功臣,到时候还怕丁家不拉拨咱们……”
啪,一个巴掌重重落下。
“放屁!”
林少穆简直无法相信表妹会说出这样的话,气得大吼,“这叫大逆不道。我是林少穆,不是吴三桂。不要以为我跟你们一样,为了几个钱和什么名声,连自己的国家都能背叛。就算我全家死绝了,也别想让我背叛大总统。”
林雪忆一改先前的卑微,冷笑,“表哥,现在我们林家都要完了,还谈什么国家和民族,大总统能救我们林家不破产吗?那些无知的老百姓有钱买我们锦笙坊的布料吗?能帮我们养活那么多工人和主管吗?通通不可能!”
林少穆骂道,“如果你们诚恳经商,怎么会有今天?天锦坊去年底才来应天府,我们林家在泸城,你们干什么非要跟他们对着干,搞到现在偷**不成舍把米。”
林雪忆恨道,“因为这个世上,有天锦坊就没有锦笙坊,有我林家,就没有轩辕家。这是夙命的决斗,你身为林家人,不为林家着想,还把胳膊肘往外拐,你就是最大的背叛者。你连自己的家都顾不了,你凭什么顾这个天下,效忠你的大总统,保全这个又烂又破的国家!”
林少穆发现突然一点也不了解眼前这个妹妹了,“雪忆,你竟然说出这种话。难道夫子从小没教过你,有国才有家吗?”
林雪忆不屑道,“不,我只记得,从古至今,就算国家破了,商人依然行走在天地之中。对商人来说,是没有国界的。”
“难道像你和爸那样唯利是图,自私自利,就能无网不利了?若真是如此,轩辕家怎么能从落难的乞丐又重振旗鼓抢了咱们的生意的?”
“那是因为我们林家还没有轩辕轻悠那么自私自利,不要脸不要皮地跟东晁的亲王勾搭成奸——”
林雪忆大吼,眉目面容已然扭曲,几乎同林仲森如出一辙。
林少穆惊愕无语,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再跟家里的人沟通,最后恨恨走掉。
林雪忆却在他出门前,故意嘲讽道,“表哥,你是回来找川岛静子离家出走的线索吧?你不是很爱国,爱到宁愿不回家,一直就觉得川岛静子丢了你的脸,宁愿不要那个东晁人出身的妻子吗?那你又何必找人,为什么不干脆当那女人已经死掉,你就彻底解脱,可以寻找你新的幸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