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悠别扭得很,觉得说什么都不妥。
最终,锦业只得向姜恺之打听姜少言的事儿,说想要交个朋友。
姜恺之的目光从后视镜里闪过,说,“我二哥最近在泸城。”
“姜二少不是陆军司令,怎么跑去泸城……哦,我知道,呵呵!百乐门的美女的确不少,尤其是洋美人儿……”
姜恺之摇头,“不是。难道你们最近没听说过?”
他的目光又晃过后视镜里,轻悠的脸。
“听说什么?”
“泸城的东晁租界,从大年初七开始,就开始进行行业大清扫,要清理掉所有灰色行业,性质严重者,对社会冶安造成严重影响的,都会被判罚重金。关门歇业整顿事小,严重的……直接没收其资产,反抗者……当以扰乱租界治安罪下大牢。”
轻悠闻言,心头微震。
大年初七,正是他们离开应天府的日子。
灰色行业,不就是指黑社会的那一堆什么赌坊酒肆,夜总会歌舞厅么?或者还有鸦片馆和毒品交易场所,军火……
“哥!”
轻悠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锦业立即打哈哈说,整顿鸦片馆那是好事儿,利国利民。
她不由得从镜中看了眼前座的男子,却立即撤开了眼神。
直觉地不想深想其中干系几何,而且对于向家,对姜少言,印象都不太好,更不想去管人家的利弊得失。
很快便到了家,家人十分热情地跟姜恺之拜年,轩辕瑞德甚至还拿出一个大红包表示喜庆,其他人尤以小六锦纭极为殷情,送上了一个自己连夜赶织的绒线围巾并手套袜子三件套。
姜恺之道了谢,收下了东西。便又问起热汽球的事儿,一群人便跑到了侧院,又玩起了热汽球,一直到吃了晚饭,姜恺之才告辞。
临走时,轻悠仍和父兄们送出门。
姜恺之似乎藏了一日的话,想跟轻悠说,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轩辕家众人也识趣的退了开。
“轻悠,你除夕……见织田亚夫了?”
“嗯。”
轻悠目光下落,没有直接。
“那个,新年快乐。”
姜恺之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绒线盒子,塞进轻悠手里,就退了一大步。
“这是我在店里随便看到买的,并不贵重,你……戴不戴随便你吧!总之,你别给我再退回来了。我被人丢了一回聘礼,戒指,这面子已经伤不起了。”
他别过头,脸颊似有抹黯红。
轻悠轻轻抚着绒线盒子,打开看,是一个疑似手环的链子,却明显比手环大了点儿,想想,也许真是很随意买的,没有注意她的手腕大小吧!链子小巧精致,用贝壳做的,却是少见的紫色贝壳,并不贵重,倒是越看越可爱讨喜。
“恺之哥哥,我不会还给你的,这链子我很喜欢。谢谢你!”
她淡淡一笑,心里只想,这礼物也并不贵重,也不是涵义特殊的戒指一类,收下应该没关系。
姜恺之似乎松了口气,又深深看了轻悠一眼,最后说,“那个,近期内泸城可能不太安生,你就待在应天府,安全些,别再乱跑了。为了你……你家人好。”
“嗯,我知道了。”
轻悠心想,这大概是因为那个什么整顿的原因。不过最近父母给她安排了很多活计,她可没时间乱跑,便也没再多想点了头。
……
然而,轻悠所不知道的是,在她和家人一起打拼家族事业时,泸城的东晁租界早已经是一片动乱。
一道“清扫令”,不仅对租界内的人宛如狂风巨浪,不少商户莫名其妙成了“乱党”,被逮捕入狱,抄家灭祖;就连相邻的欧美租界里,也诚惶诚恐,没有人敢轻易包庇那些经营性质隐含灰色地带的家族和企业。
一夜之间,仿佛人人自危。
于是在许多年后的历史课本上,这段历史被称为“白色恐怖”。
因为执行“清扫令”的东晁自卫队人员,清一色的白色队服,白色钢盔帽,以至于之后很长段时间,泸城的人对于白色都产生了下意识的抵触。
而这一政令的最大受害者,当属横行亚国多年的黑道组织。或者说,清扫令本身的针对目标就是黑帮。而泸城十几个黑帮中的龙头老大黑龙组,便首当其冲。
这个新年,黑龙组第一次遭遇如此的政策冰雹,被人如丧家之犬般赶得灰头土脸,整无宁日,每日被抓伤亡的兄弟不计其数,花出去疏通关系保释人员的银子一天比一天多,而被迫歇业的夜总会酒店旅馆不得不养着一大帮子不事生产的人。
而且,由于清扫令似乎专门针对组织里的骨干性人员,抓到后都往死里打,黑龙组不得不将骨干们集中一起偷偷送出泸城,以策安全,亦是一场艰苦大战。
总之,向老爷子自打退休后,就没有过过这样一个烧心年。
在小年的前后几日,向家大厅里都少不得他的咆哮声,以至于当听说二子突然被关起来时,气得他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