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拉着轻悠要上直升机,身后传来报告声,打住了两人脚步。
回头,却见是荣泽英杰,他手上抱着一个小小的怀炉,递上前时,银金色的炉身上有阴纹暗走,银制的手提也琢磨得相当精致,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物什。
“路上天寒,请夫人带着这怀炉,也好暖暖身子。”
轻悠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道了声谢谢,上前伸手接过了炉子。
手指不经意地碰触,轻悠并未有所觉。
荣泽英杰的眸子却深了一深。
轻悠接过暖暖的炉子,抱在怀里,觉得真是舒服了不少,转头就小小声地对织田亚夫说了之前在飞机迫降处被荣泽英杰从俄国大兵的手里救下的事。
织田亚夫深深看了眼面前的俊秀青年,亦有几分赞许之色,道,“荣泽英杰,我仅代表我自己,感谢你救了轻悠,我的未婚妻。”
男人用的是“我”,不是本王,亦非本帅。
这小小的一个不同,让荣泽英杰看轻悠的目光又有了变化。
“荣泽下士,本帅希望你在整顿好自己的部队后,尽快到紫禁城诉职。”
“属下遵命!”
荣泽英杰行着笔直的军礼,目送英姿俊挺的男人扶着小女人上了直升机,机门关上时,小女人又扭头好意地朝他挥了挥手。
那弯弯的笑容,在这样寒冷的雪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轻悠?
原来,她叫轻悠。
……
轻悠本以为等回了男人的驻地,还有一顿好受的,因为一路上他轻轻咳嗽着,也没跟她说多少话,倒是瞪了她不只一眼。
为了减轻稍后的处罚,她说了不少讨好的话,又非常仔细认真地做了一回检讨,表示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不会打扰他太久,会尽快回应天。
不想,刚下飞机,男人只拉着她走了两步,突然就倒下了。
吓得她抱着他直叫,他紧闭着眼,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整个人仿佛都彻底垮掉了。
幸好东堂雅矢跟着他们,忙将人送进了急救室。
事后,轻悠才从十一郎那里知道了全部实情。
“他,整整一周都没瞌眼休息过?”
她惊讶得低呼。
十一郎点头,将前因后果一一叙尽。
俄国人迫袭,东晁帝军不得不退出北平城,一百多里,躲避高射炮的有限轰炸范围,其实也不过是一周多前发生的事。
织田亚夫如此神速地就将一切重新夺回手,没有给敌人太多休养生息、熟悉当地环境的机会,这样的策略不能不说高明之致。
但为了取得胜利,在对方拥有了新式武器占有了相当大优势的情况下,在东晁驻军已经被俄国人的武器打得恐惧不矣士气大降的时候,在他仅仅带来了千人的亲卫队,却要进行一场这样配合紧密、规模庞大的反击战。
当前的胜利果实,不能不说,那是相当的得来不易。
大战胜利结束,总帅病倒。
虽不罕见,却也非常见的事。
早前驻守北平的人对于这位漂亮得过火的男人,执掌一切军政大权时的疑虑和不信任,在这场胜利的大战之后,也全部烟消云散了。
轻悠抱着那个暖炉子,紧紧地蜷缩成一团,纵然身体已经累到极点,仍然无法安心,“亚夫这个笨蛋,就知道骂人家,他自己都不好好照顾自己。混蛋,他怎么可以连休息一下也不允许自己,太可恶了,这个笨蛋,他才是大笨蛋!”
那些报平安的信,原来都是骗人的啊!
他根本没好好照顾自己,就知道逞强,真是讨厌死了。
轻悠埋怨着,懊恼着,直到织田亚夫被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听东堂雅矢说了已经没事,只是由于疲劳过度,又几天没正常进食,引起的体力不支而暂时性休克。
轻悠听完后,总算松了口气,脚一偏儿也差点儿昏倒。
十郎忙说,其实她们从偷上飞机开始,也有两天一夜没好好吃过东西了。
于是,在这个东晁的除夕夜,轻悠打着瞌睡勉强吃完两块糕点,陪着打葡萄糖点滴液的亚夫,沉沉睡去。
……
这一觉,便睡到了隔日午后。
元旦到来的鞭炮声,将她从梦中惊醒,一时今昔何昔分不清,陌生的环境让她半晌没回过神儿来。
直到看到男人居然早醒过来,正靠在床头,翻阅着各方的战报资料和文件,神情专注得连她醒过来都不知道。
工作中的男人,总是特别帅。
可轻悠却没了心情去欣赏,只想到,原来他这么忙。
现在他还病着,输着液呢,就有这么多的文件需要他处理,那么多的事儿,门外站着好多人的样子,声音虽压得低,仔细听还是能听见。
原来,不是他不想给她写信,是他真的很忙。
那么多人的生死压在他肩上,他忘了回她的信,其实真没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