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眼中变得深邃起来。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已经有了决定……也真不愧是这样的鲁莽性子,不管是爱或是恨,决定了就是决定了,立刻照自我意志去做,绝不优柔迟疑,一旦下定决心,就有预备承担一切,说来自己还真是应该向他学学。
「真的决定了吗?代价可是很高的喔,纵然你是兄长,妮儿小姐也未必会谅解你啊。」
「少说废话了,别人也就算了,我可不认为你有指责我的资格。」
「没资格就没资格吧,复仇……其实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就算真的报了仇,死者也不会得到任何安慰,能安慰的,只有仍在世的生者。然而,大多数的复仇行为,并无法为生者带来什么慰藉,不过是更加制造了彼此痛苦而已。」
知道自己该在这时说几句话,减轻兰斯洛心头的疑惑,源五郎不惜使用稍嫌极端的表现方法。
「所以,除非是假借复仇之名,另有所图,不然单纯的复仇行为,我认为可以放弃了。弟兄们之间的义气,并不需要藉由复仇行为来表示,心里头到底有没有道义,自己才是最清楚的人。弟兄们的死难,我并不是不伤心,不过,难过归难过,干盗贼的本就是刀口舔血,时时都有亡命可能,死在官兵手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我并不会因为这样,就特别想要报仇。」
「是这样吗?那么,我只有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呢?」
「枯耳山一战後,你真的曾经难过过吗?」
有些气恼地,兰斯洛问出了这个让人尴尬的问题。源五郎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有些伤脑筋地把头偏一边,露出一个使人费尽疑猜的表情。
即使没有得到回应,兰斯洛也晓得答案了。看看源五郎,再看看有雪,实在是很想叹气,如果当初四十大盗里头全是这种人,这个组织不灭亡才真是没有天理。
不过,仔细一想,或许他们是为了消减自己心中的负疚感,所以才故意装出这副样子也不一定。在某些方面来说,这就和二舅子白无忌一样,以他们独特的方式表达体贴,自己可没有迟钝到连这点都感觉不出来。
「不过,把这问题撇开不谈,妮儿小姐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呢?她既没有失忆,也没有被意识控制,老大你想要说服她,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看出兰斯洛大概的答案,源五郎笑道:「没错,到底是兄妹一场,妮儿小姐不会因为这样而与你翻脸,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会原谅你的,可是,我们现在最缺的,也就是时间了,如果你不能立刻搞定她,明天的捕蛇行动就要少一名天位战力,老大你不是希望这样子吧?」
正自拿不定主意,被源五郎这一说,兰斯洛也甚是头痛。
「我知道,所以正在想办法啊……」
源五郎微微一笑,抓起兰斯洛右臂,卷起衣袖,来回看了看,再端详他的脸色,片刻之後,微笑道:「不只是大蛇,老大你自己也等不下去了,这诅咒真是厉害,我看最多再拖上两三天,就要全面发作,到了那个时候……啧啧,还好中诅咒的人不是我啊。」
像是幸灾乐祸一样的说法,自然令得兰斯洛怒气勃发,後悔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困扰告诉他。但有雪在这种时候也帮不上忙,看来办法还是只有落在这看来一副成竹在胸的男人身上。
「不要在旁边尽说风凉话,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意见,马上给我全部招出来。」
「好好,坦白说,西王母族这个让人全身变猪,溃烂而死的毒咒,确实相当厉害,我解不开,不过比起回雷因斯找小草小姐,直接在这边想办法还比较实际。」
源五郎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攻破西王母族,抓到里头的长老逼问,相信会有办法的。」
「说得那么好听,人家一个个都是硬骨头,会这么容易就对你说实话吗?」
「老大你这么说就太让人失望了,别这么看不起我嘛,既然我敢这么说,当然是有我的信心根据,抓到人以後的事,就先交给我,我会负责帮你把话问出来的。」
仍是那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兰斯洛却也只好相信他,期望这位义弟并不是空口说白话。
「至於妮儿小姐那边,我有一个小技俩,也许未必有用,但却是目前最可能发生作用的一个办法。」
听完源五郎的构想,兰斯洛和有雪不禁面面相觑。
「这么毒辣的方法你也想得出来,你还真是……」
「虽然敌人没有智能可言,但在力量上仍然远胜我们,妮儿小姐是一名十分宝贵的战力,失去了她,我们的胜算就更低,这也是没办法的权宜之计,如果这样都不行,那我提议明天把老四装在蜂蜜酒坛里,送去给大蛇当祭礼,当大蛇因为油腻过度,吐得天昏地暗,我们就趁机下手,那样即使没有妮儿小姐,胜算也满高的。」
这个提案因为有雪的哀嚎,最後没有实施,三人一阵低语商量後,大概决定了计划,回到屋里,内中的气氛非常地诡异,泉樱一面和枫儿说话,一面用小刀削苹果,削好的苹果则全部送到旁边少女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