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夏草不约而同地握紧匕首,正要冲上前去,哪知手上忽地一轻,两人的匕首已给那人随手夺去,跟着就比画了起来。
“喂!蓝眼睛的姑娘,你那叫做……我管它叫做什么的一招,不该是那样使的。假如你伸出手臂的速度慢一点,身子低一点,那,就像这样,不一下子就置你姊姊死命了吗?还有,大姑娘,你刚才闪避你妹妹的那一……”
接下来的一刻钟,这名笑得十分开朗的年轻男子,口中述说,手上比划,把两姊妹早先施展过的招数,作了彻底的修改,每一着应变,都是她们生平未窥的颠峰之作。
作梦都想不到这人有这样高的武功,莫说山中的师长远远不及,就算是教务长大人,恐怕也是胜他不得,而因为这人满嘴的“主啊”、“阿门”,两姊妹更有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姊,真的就是这个人吗?他和校长大人不是年纪相仿吗?你看,两个人的皮肤简直就……”
“天知道,我看多半是校长大人不会保养。”
窃窃私语,恰好对方讲述完毕,收势问道:“就是这样,懂了吗?”两姊妹互望一眼,知道这可能是一辈子最难得的机会,一齐大摇其头。
“什么?我讲得这样明白了,你们还不懂?难道我真的那么没有教育才能?没可能啊!
西纳恩作得到的事,我怎么可能做不到。”
“可能是你讲的道理太深奥了,我们程度不好,所以听不懂,能不能请您说得简单一点呢?”
对方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但在两姊妹连声娇嗔下,终于搔搔头发,开始详细地解说。
往后一连七八天的时间,直至船只卸货,所有客人依序下船,冬虫、夏草姊妹俩珍惜这一生一次的最大幸运,拼命学习,竭力去背下每一样没能领悟的东西,而当她们感激流泪地想说谢谢,完成下锚手续的船主人高声叫道:“客人,到终站了,请下船吧!”
周遭连绵青山,碧水飞溅,山中猿声此起彼落,交相而鸣,怎么看都是一个深藏山中的偏远荒地,当确认了这个事实,这一路上神色轻松的他,赫然变了脸色。
“等、等一下,船家,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猴子叫得这么大声,你不会没听见吧!这是猿猴山啊!”
“猿猴山?猿猴山在什么地方?我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猿猴山在武炼,客人你现在当然是在武炼啊!”
对于这个回答,他露出了一如早先冬虫夏草接到转业约谈书时,恍若晴天霹雳般的表情,惊骇道:“我、我是要去北门天关啊!为什么会到武炼来呢?北门天关在南,武炼在北,船家你方向整个弄错了嘛!”
“客人,北门天关在北,武炼在南,还有,你如果要去北门天关,那根本就不该走银海公路,应该穿越龙腾山脉才对啊!”
“我本来也想这样做的啊,但是因为我正在养伤,想选舒服一点的路线,然后你们又说坐船比骑马舒服,所以我……”
“你那时候没说你是要去北门天关啊!”
看着双方争辩,冬虫、夏草更几乎要口吐白沫了。尽管曾经听说过这人的毛病,但怎样都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等地步。而当她们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姊妹俩悲伤地对看后,一齐转过头去,装作从来不认识这个神话级的大路痴。
爆发在稷下城内的伤害事件,责任全数被归在白天行的头上,根据象牙白塔发布的新闻稿,是白天行派遣特工人员入城进行破坏,扰乱军心,因而有了昨晚的死伤。
新闻稿中并没有提及对方破坏人员的人数,也没有让百姓知道,应该是此刻稷下城内第一高手的兰斯洛亲王,已在昨晚的事件中伤在敌人手里,无论如何,这是一件足以动摇军心的大事。
被指责为破坏者的一方,白天行阵营的将官在知悉此事后,都感到惊讶,没想到主帅终于采取了行动,然而,白天行自己也大吃一惊,在起床梳洗、用着早饭的时候,从部下口中听闻此事,一瞬间他还以为这又是敌人嫁祸的技俩,但随即想起最有可能的一名嫌疑者。
“主公,韩特大人求见。”
“真是没有礼节的家伙,居然挑在用餐时间来访,就不能选别的时间吗?”
享用早饭的程序被打断,白天行明显不悦,但仍是耐着性子,宣示接见这已有数日未见踪影的天位高手。
“韩特吗?你……咦?你怎么变成这副德性?”
“这个嘛!哼!大概是这两天吃的不错,瘦身成功了……”
像是发牢骚一样的语气,却有着明显的疲惫,任谁也听得出他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好受,白天行更是露出一副嘲弄似的表情,这家伙以往仗着天位力量,嚣张跋扈,动手一次就要求高额报酬,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现在恶人终有恶人磨,往后可会听话一点了吧!
这番心思,全给韩特看在眼里,若是以往,就算不把那张可憎的笑脸打成大饼,起码也得砍他个几十枚金币抚慰心灵创伤,不过现在身心俱疲,懒得和这个没有自觉的过场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