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脸色凝肃,默然不语,惟有那"宣王"与楚易四目相对时,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恶毒神色,果然玉李东侯毫无二致。
楚易心道:"那两个石棺中,一个必定是太子李兆重,另外一个不知是谁?"当下拜伏行礼道:"臣弟李玄,叩见皇上。"
唐元宗点了点头,抬首示意他平身,木无表情道:"七弟,你还记不记得,当日朕下旨建造这花萼相辉楼时,和众兄弟说了什么?"
楚易一凛,正不知如何回答,唐元宗已自行接道:"朕当日说,我们兄弟之间,应当相花与萼一般,相互扶持,相互辉映。这便是朕修建这座高楼的本意。"
顿了顿,那双眼睛突然精光爆射,凌厉地盯着楚易,又是愤怒又是悲戚,摇着头,徐徐道:"但今日看来,这座楼已经可以完全拆除了!"
楚易不动声色,道:"臣弟愚钝,恳请皇上明示。"
"反贼!事到如今,你还敢装糊涂!"
王忠良往前踏出一步,厉声喝道:"你用淫蛊逼*伍娘娘,胁迫她帮助你刺杀陛下,眼看事情败露。有悍然将她杀戮灭口"
楚易猛吃一惊,失声道:"什么?伍妃死了?"抢身奔到那碧玉棺前,全身一震,犹如被惊雷轰击,动弹不得。
只见伍慧妃僵直地躺在馆内,双目圆睁,满脸惊怖痛苦,身上虽有丝帛包裹,但他透过火眼金睛望去,却清楚的瞧见她遍体瘀痕,下身血肉模糊,紫血凝结,显然是被*辱而死。
唐元宗脸色苍白,冷冷道:"七弟,今夜康王府内,你和伍妃被那‘秦皇转世-挟为人质之时,真根本就不相信你们是在私会幽会。即便到了此时此刻,朕也不愿意相信。所以镇想听你亲口说说,为什么你逃出来了,她却死在了大雁塔上?"
楚易对伍妃素有感恩图报之心,此刻目睹惨状,惊骇悲怒,一时竟没听见他所说的话。
心如乱麻,苦苦忖想:"那凶手必定是趁我走了之后,溜上大雁塔将伍妃杀死。但那凶手究竟会是谁呢?和刺杀太子的是否同一人呢?"
心念一动,忽的记起宴小仙先前所说的话来:"是了!李老贼既说‘胜负成败,就在今夜一举-又承认谋弑皇室宗亲,,可见这一切都是他周密布置的*谋!康王府内,他构陷太子不成,又陷害不了我和伍妃"
一切疑点顿时豁然贯通。楚易怒火欲喷,冷冷的瞪着李木甫,双拳紧握,骨节格格爆响。
李木甫迎面对视,毫不避让,冷冷地道:"怎么?齐王答不出来了么?既然答不出来,就请别人帮你回答好了。"
转身朝着殿下一个黑黑瘦瘦的和尚淡淡说道:"惠能法师,今夜慈恩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又瞧见了什么人还不在陛下面前,原原本本的重新说上一遍,以求将功折罪?"
楚易一凛,只见那惠能和尚双手合十,缓缓道:"阿弥陀佛,本寺保护不力,辜负圣托,致使太子、伍妃横遭惨死,罪责滔滔,难辞其咎。陛下菩萨心肠,慈悲为怀,不予降罪,反百般安抚,实在让本寺伍百僧众惶恐莫名,感恩不尽。"
顿了顿,提高声音道:"陛下,今夜本寺波澜迭起,来了许多身份不明的高人,其中两人修位之强,远在贫僧之上。除了那位杀死太子、与大悲方丈打得难解难分的刺客外,拼僧便曾亲眼看见一个少年从大雁塔跃下,从本寺数百僧众的围攻中从容逃逸"
众人哄然,大悲方丈号称佛门第一高手,竟也降那刺客不住,可见其凶焰之炽。又纷纷交头接耳,猜想另外一个少年是谁,居然有如此能耐。
楚易冷笑不语,愤怒中却暗自带着几分得益,忖想:"他说的那少年自然就是爷爷我了。嘿嘿,就凭你们这些吃素吃得满脸菜色的秃驴,又怎能困得住我。但那杀死太子的刺客又会是谁?居然能和大悲方丈平分秋色?难道便是那和我打了一个照面的神秘人么?"
张飞羽沉声道:"此人既然从大雁塔上跃下,想必就是杀死伍娘娘的凶手了?法师可曾瞧见他的模样?是否就是将齐王和伍娘娘从康王府掳走的反贼?"
惠能和尚摇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此人是否凶手,贫僧眼下不敢断言。但他真气强沛古怪,所学庞杂,却有几分象诸位所说的‘秦皇转世-"
楚易一凛,这秃驴眼光却也毒利!先前在此恩寺中,他生怕让人瞧出端倪,所使的神法、招式都极为普通常见,想不到还是被他看出蛛丝马迹。
李木甫转过身,冷冷的凝视着楚易,道:"如果老臣猜得没错,那所谓的‘秦皇转世-只怕也是齐王的同谋吧?你们挟持伍妃逃到慈恩寺,不仅是为了杀人灭口,同时也是为了刺杀太子吧?否则天下岂有这么巧的事儿?"
楚易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气怒交集,心中却涌起一阵愧疚悲楚之意。
天下果然便有这么巧的事。倘若他今晚不去慈恩寺,不将伍妃放在大雁塔上,便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伍慧妃虽然不是他害死,但平心而论,他也需为她的死负上一半的责任。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