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那刺目又冰冷的日光灯——一切都是那么的可怕,那么的陌生。
救救我……谁来,谁来救救我!
终于,第二次剧痛袭来时,我终于还是弓起身子喊出了那人的名字——“默!”
——好痛,默!好痛!真的好痛!我要死了!我马上就会死的!!!
“求你们……求求你们谁,借我电话……我,我要找人……求你们……”
“不可以的,手机有辐射,会对身体和婴儿造成损害,还会干扰仪器的正常使用。”一人冷冰冰道。
我无力地摇头,冷汗和泪水早已流了满脸,乞求着,哀泣着:“不……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我就听听他的声音,就想听一听他的……声音而已……就一会!求求你们……”
大家怔怔了一会,然后都露出了然的神色,既而都不忍起来,却还无人动弹。 这时腹部又是狠狠一痛,我像是被抛入油锅的虾子一样弹跳起来,惨叫一声又倒了回去,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却因没有气力而愈显凄惨:“啊!!!求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我真的不行了,我要死了啊!我要听他的声音……给我电话,快给我电话!”
终于,一人破釜沉舟似的掏出手机开机,然后递到我手上:“快点!”另一人则将手术室门反锁,站在门口放哨一般——手术室内使用手机,被发现可不是罚奖金或开除就可以了结的!可是不让用的话……其余人一脸担心和不忍,看着手术台上纤弱无力的细小人影,人们眼中都露出了怜惜与不满——孩子的父亲,太过分了。
如获至宝地接过手机,我颤抖地按下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专用号码——那是陈默24小时开机、只与我一人联系的专用手机。
滴……“轻盈!轻盈!是你吗?喂?说话!轻盈?!”才响了不到一声,电话便被急急接起,陈默焦急的怒吼从里面洪亮的传来,却又沙哑的不像话。他……一定过的很不好吧?张口,却竟在颤抖:“默……默……我好疼,我要死了……”
“什么?不要胡说!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你和孩子都好不好!啊?轻盈,说话!出什么事了?”……他竟急得冒出了粗话……
我想笑,却被另一波疼痛夺去了力气,只能蜷成一团哀哀哭泣:“我……我要生下他们……我疼……我好疼……默,我快死了……我好痛,好痛……你救救我,快救我啊……”已经疼到无法呼吸的时候,我便快窒息般地用力喘息,然后无助地向半个中国之外的男人求救,除了哭泣、喘息、痉挛和求救,几乎无法做任何事。
男人终于不再逼我,只一心一意沉稳地安慰和低哄,可我却还能听出他的紧张与担忧:“轻盈,不要怕,听医生和护士的,尽量放松,想想可爱的孩子们,想想我。我爱你,我好爱你。你失踪了我有多担心你知道吗?还好你没事,你和孩子都平安无事,不然你要我怎样痛苦的活下去?你太任性了。你让爱着你的我如此担心和痛苦,你不心疼吗?轻盈乖,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想像我就在你身边,我会紧紧牵着你的手,紧紧抱着你,保护你,和我们的小天使……”
疼到极至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听不清他的话了,只是颤抖地惨叫:“不!我听不……我听不到你说话!我听不见!我不要听了!我要你现在就出现!立刻!马上!抱住我!快点!要不然,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听见没有!你不来的话,我就再也不要见你!再也不……啊!!”
好痛!一阵痉挛,不小心按断了手机,我高声惨叫起来,医生和红了眼的护士们赶紧围上来将我按平在床上,关掉手机,专心地助产:“用力!用力!快用力!深呼吸啊!”
我快喘不过气的摇着头——不行,已经没有力气了……我知道自己不能昏倒,不然孩子们可能会窒息在我体内,可周围还是渐渐显出苍茫之色来,我好困,好累……让我睡……
朦胧中周围突然混乱嘈杂起来,好像有人闯进了手术室,有人在喝问,有人在喊叫,不消片刻却又重新安静下来。我想睁开眼看,却又力不从心——是谁……出了什么事……
渐渐昏沉间,却有一双大手捏紧我的双肩,硬是将我迷离的神志唤了回来。是……谁?
努力张开红肿酸涩的眼睛,眼前竟是许久不见的陈默严肃凝重的脸!他正定定的,专注地看着我!他真的,是真的,出现了!!!
没有什么可以形容我此刻的欣喜与激动,不想被他找到的所有理由也瞬间消失殆尽:“默!你来了,你真的来了!抱我,快抱抱我!我好累,好痛……”
陈默一身黑色长风衣,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探查似的看着我,上下打量,也并不接近。
“默,我好想你……”我死死揪住他的风衣,泪眼迷离地与之对望,面上露出乞求与依恋:“抱抱我……抱我好不好?”
他眼神闪动了一下,皱起了眉头:“轻盈,你何必这样作践自己?还落的个乱伦名声。”
周围顿时一片倒吸气之声,医生护士们都露出惊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