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贺是徐荣在北疆提拔起来的年轻人,为人悍勇。但不失机敏。这次也多亏了他足够小心,从山民那边提前知晓了敌军的动向,这才能做到守御得法,没被人偷了城池。
可这位都尉能做的也仅限于此,面对张任的进攻,下辨城看起来可谓是摇摇欲坠,如果李敢和乌则不领兵回援,兵力要少于益州军的他们到底是包饺子还是被包饺子那可就不好说了。
听闻并州军回援,觉得机会不大的张任放弃了继续进攻下辨,与并州军默契的相互后撤,之后益州军屯于武都郡南部的武功山,与位于河池县扼守陈仓故道的并州军遥遥对峙。
这一对峙就是一个月。
并州军这边因为还需要提防陇西的羌人,所以不敢将所有兵力都投入到武都郡的前线上,而反观益州军,看上去似乎也不打算与并州军真的分个你死我活,但也绝对没有撤离的**,甚至还在武功山附近开始修建大型营垒,有将那里营建为一处永固堡垒的势头。
益州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李书实心中的疑问,也是身处前线的两位年轻人心中的疑问。
而在这虽不算漫长但却枯燥无味的对峙中,并州军前线的两位统帅也开始变得有些焦躁起来,而在这其中尤以乌则为甚。
毕竟他是李书实任命的阴平郡太守,可是如今却只能待在武都的地界上难以寸进。李敢的情绪虽说同样有些不太稳定,但好歹武都还是有半数的土地掌握在并州军的手中,与乌则比起来情况总也要好上不少,而且看看乌则的情况再看看自己,心情也能舒畅一点点。
果然幸福这东西都是比较出来的。
前方两位名为太守实为将军的年轻人在崇山峻岭和茂密森林间“享受”着艰苦的环境的折磨,在后方的徐荣和朱儁也同样密切注视着前线战局的变化和益州人的动向。
经过这段时间的对峙,两个人将自己的判断联名上交给了李书实,也就有了这封密函。
“我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呢?”
虽然是这么说,但李书实的脸上却已经泛起了些许哭笑不得的神色,显得有些滑稽。
因为经过朱儁和徐荣的分析,他们两个人对这次益州军超出并州军预计的行为大致有了两个想法:
第一个猜想便是成都城内那位益州原本的主人刘焉死得或许比并州军预期的要早,也许在张任出兵前就已经完成了刘焉和刘璋父子二人的交班工作。经过刻意的消息封锁,再加上益州相对闭塞的环境和古代坑爹的交通通讯手段,并州军没能得到消息也情有可原。
毕竟益州从来都不是并州军情报搜集的主要方向,因为刘焉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他后期的最高理想也就是个土皇帝。而且随着他四个儿子中有三个已经因为各种原因而挂掉,为了能够让自己不至于绝种,唯一剩下的那个儿子刘璋能够顺利继位,刘焉在生命的最后两年更是以肃清益州内部反对势力为主,对外完全放弃了进攻的意图。
只要想一想堂堂益州天府之国沃野千里兵甲充盈竟然被区区汉中一郡的力量所压制,就知道益州在刘焉生命的最后阶段到底战略收缩到了何种程度。
至于刘璋,虽然李书实也知道不可尽信史书。但终归对其是颇为轻视的。那个家伙比起刘焉还不如,毕竟如果刘焉想的话,压倒汉中的张鲁还是很轻松的,没看张鲁的老娘一直在刘焉的厚宫里出不来么。可是刘璋呢?张松说动刘璋迎刘备入川的借口大家还记得吧。
为了抵御东川张鲁的攻势。
呜呼哀哉。在这个远离天下纷争的地方也就刘璋和张鲁这一对死敌。可是刘璋竟然还是被压得需要向外寻找外援。让人实在是怀疑他治下的那几年益州兵到底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如果这还不够形象的话,可以想象一下刘备攻打刘璋时发生的葭萌之战——想刘璋派兵万余进攻只有数百士兵镇守的葭萌城,结果不但攻了一年没攻下来。而且还被守将霍峻瞅着机会打了个反击,将领兵的两位将领中的一人削了脑壳。
纵然守城的时候可以召集城内百姓帮忙,但也可想而知益州军当时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强。
不过现在的益州兵还是刘焉留下的老底子,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但就算如此,并州军对益州的关注度和情报的优先级别都属于比较低的那一档次。
虽然因此而闹出了这样的乌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当然,也有可能刘焉还没死,但也已经无法支撑下去,所以提前交出了手中的权力,反正他培养刘璋作为继承人也不是一天两天,就算或主动或被动隐居幕后做太上皇,将监国太子抬出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说不定还能让刘璋提前进入状态。
而第二点猜想,则是从第一点猜想引申出来的。
不管刘焉死或没死,刘璋作为益州的二代掌权者应该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之前并州军认为在益州正逢权力交接的当口,张任这样益州本土势力的代表,而且还是蜀郡人士,必然无法长时间领兵在外,为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