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城区时已是华灯初上。大夥在街边小吃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分头回去。好不容易挪进了房,天皓困得澡也忘记洗,精彩的电视剧也忘记看,便一屁股歪在沙发里直打盹,直到其他俩人洗个痛快後连声催,他才晃悠悠地进了卫生间。
进入城区时已是华灯初上。大夥在街边小吃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分头回去。好不容易挪进了房,天皓困得澡也忘记洗,精彩的电视剧也忘记看,便一屁股歪在沙发里直打盹,直到其他俩人洗个痛快後连声催,他才晃悠悠地进了卫生间。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都睡过了头,连闹钟“叮呤呤”催了几遍都没有听到。等到文轩头一个醒来时,时间已是八点二十五,离上班时间只差五分。急得三人匆匆忙忙套上衣裤。文轩胡乱涮洗完後往镜子里一瞅,发现他穿的竟是天皓的裤子。再一瞅天皓,只见天皓不仅穿错了裤子,而且裤子拉链处正开著天窗,guī头探了出来,笑得前伏後仰。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公司,可还是迟到了几分,一按卡,几个刺眼的红色数字蹦出来。坐在打卡机旁边的综合部柳主任脸色阴阴的,她对面的尹梦婷正抿著嘴强忍著没笑出声来。等到三人就要跨出办公室时,柳主任冷不防吐出一句,“下不为例哟!”
好像是对他迟到的刻意惩罚,文轩这天的任务很繁重。杨英时不冷不热地把一大叠文件放在他的桌上,敲了敲桌子,要他用一天的时间把厚厚的一叠档修改完,还得列印出一份内容简介。档是手写稿,不知是哪位先生的手笔,飞龙走凤,草得走了样,文字功底又不行,别字连篇。习惯於一笔一划写正楷的文轩改这样的文章真是活受罪。先得跳过某些看不清的字,通读全文,了解大意,再根据上下文逐个地猜,实在猜不出来的字,还得请教主任,忙得文轩一个上午都没停。熬到下班,匆匆下去扒了几口饭,洗把手,又规规矩矩地坐在电脑前修改,连午休时间也忘了打个盹。杨主任今天显得特别苟刻,文轩好不容易整理出的一份内容摘要竟几次过不了关,不是这个地方挑出个错误就是那个用词不准。一连修改了四次才勉强称他的意。好在今天小林性子特别好,重复列印了多次也不生文轩的气,要是换了别人叫她吃这样的“冤枉饭”,准会给人家脸色看。
一天的任务完成,文轩歇了一口气。下班後,他没有马上回住处,一个人沿另一条街道走著散心。他很喜欢一个人迈步在陌生的所在,体味独处的快乐,不用担心被熟人看见,大脑完全放松,任潜流的思绪信马由缰,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处三叉街道路口。拐角处有一售书亭,一带深度眼镜的学生正斜跨在一辆崭新的脚踏车上目不转睛地看著什麽,文轩瞄了瞄,那是一本封面印有裸女的刊物。也许是小孩看这类书惹人注意,售书亭内的老头子连声催他卖。不远处有一报栏,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人贴在报栏前看报。文轩也凑前去看了看。
“又是矿难!”头版的文字让文轩惊得叫出声来。
“一死就这麽多,这煤烧不得呀!”旁边的老大爷摇摇头叹道。
“世界末日不远了——师傅的神通哪会错,好几年前就算准了,可你们又不信。”报栏背面有人幽幽地嘀咕了句。
听到这个,文轩周身不觉起了鸡皮疙瘩。“哦,现在还有人练这个?”想到这里,他赶快逃开这个是非之地。
报栏不远处有家新华图书城,文轩不觉轻松了许多。自从出校门以後,他已好久没泡书馆了。书籍给了他生活的乐趣和信心,让他忘却眼前的不快,看到感兴趣的书,他会一蹲就是大半天,直到腿脚发麻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迈进书馆,一层层书架上叠满了各类书籍,以儿童读物和考试居多。他四处瞅了瞅,发现居中一书架显眼处有一本《红楼望月》,便饶有兴致地看起来。
恍惚间,书城里的人渐渐少了,看看时间,晚上八点半了。想到这儿离家挺远,文轩极不情愿地循原路赶回去。在一个拐弯处,文轩无意中瞅见路边石凳上坐著的一对正搂在一起调情的男女,感觉很不好意思,正想快步离开,忽然那个男人用文轩家乡的土话说了一句“冒(没有),秋年(去年)四月俺跟渠(她)分朽(手)了”。哦!还是个同县老乡。他乡遇故知,文轩感觉忒亲切,便放慢了脚步。恰好他们俩人也站了起来,文轩不由得用土话说了句“老乡,您们好!”听到这个,男的不由愣愣打量了下文轩,然後也操起家乡话与文轩兴致勃勃地交谈起来。
交谈中得知这位姓高的老乡来狮城打工已有四年了,他是做装修的,有较固定的老板雇用他们这些装修民工,每个月也有千把块钱的工资。这个四川女孩子是他谈了几个月的女朋友,也在同一处做零工。当他们听说文轩在一家公司做文职工作,颇为羡慕,便杂七杂八地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什麽薪水有没有三四千呀?公司的女孩子们是不是都穿著镶有白领的制服?做文秘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和老板有一腿?甚至还神神秘秘地问文轩,他们的老板是不是一个富婆。这些问题问得文轩抓耳挠腮,想想自己以前也有过这样荒谬的想法,不由得哑然失笑。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