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睛旁边那道伤疤,近距离的话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
小妻子凉凉的手指在脸上滑动着,那种感觉有点奇怪,痒痒的却又舍不得她移开手指,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皮肤饥渴症。不然的话为什么会那么贪恋和小妻子的肌肤接触,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稍微碰触一下,都会让他觉得非常满足。
高翰也不说话,就那样伸手抓着小妻子的手,好似这样就得到了最美好的礼物一样。
不仅是高翰,宁芮夕也很享受和男人这样靠在一起什么话都不说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感觉。这样的安静,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甜甜的滋味,有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在全身泛滥着。
“头发还湿着呢。”
打断这种安静的,是一滴滴落在宁芮夕手上的水滴。仰头看着男人湿漉漉的头发,宁芮夕下意识嘟囔着:“老公去拿毛巾,我给你擦头发。”
其实高翰的头发很短,只有两三厘米,是标准的军人发型。就算头发湿着,十来分钟也就干了,根本没有长头发那么麻烦。
不过听到小妻子的指令,高翰还是很听话地起身去拿了毛巾,塞到小妻子的手里。
高翰半低着头,宁芮夕将毛巾盖在男人的头上,然后动作轻柔地开始擦拭着。一边擦还一边不忘和男人继续之前的话题:“老公,你也看到了。我和宝宝都很好,爸妈的身体也很好,家里一切都好,你根本不需要担心或者自责什么。我们都知道你关心我们,可是你不高兴的话我们一样会很难过。这是相互的。”
高翰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
他知道小妻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有时候理智和感情是相悖的。
刚开始进部队的时候,他真的不是为了兴趣。更大的,是想要逃避高家那种压抑的生活。但是十来年都这么过来了,这样按照规矩一板一眼的生活已经深入到他的骨子里,成为他身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现在,想要让他从这种生活中抽离的话,就像是龙被扒了龙筋一样,损伤之重,可想而知。
只是那时候的他跟现在的他不一样,在军队的规矩融入他的身体之后,他的生活发生了改变。他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可有可无被忽视的存在,更重要的是,有人需要他。
这样一来,现实就跟他一直习惯的生活发生了冲突。
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冲突中纠结那么长时间,现在看来,不管他以多么优秀的成绩通过那些特种训练,他的心里也都是还有贪恋的。
他既不想离开部队,又想能够时时刻刻地陪在小妻子身边。
这样鱼和熊掌都想得到的念头,扰乱了他一向沉稳的心境,让他变得狂躁不安起来。
感觉到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宁芮夕开始随手将毛巾放在一旁,拉着男人小心地靠在自己的肚子上:“来,老公,和宝宝说说话。”
高翰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只是那时候宝宝还小,更多的是一种心理的满足,却没有多少真切。
此时却不一样了,当他小心地把耳朵贴在小妻子的肚子上,小声地叫了声“宝宝”时,就感觉到脸颊上一阵轻微的震动,好像是肚子里的宝宝在回应他一样。
这个情况,惊得高翰的眼睛都睁大了。
宝宝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身为妈妈的宁芮夕的,她看着男人那震惊到好像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的惊讶表情,忍不住笑了:“看吧,我就说宝宝很高兴看到你吧。这是宝宝在跟你打招呼呢。”
高翰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这种第一次和宝宝来互动的惊喜,他继续柔声对着小妻子的肚子说着:“宝宝,我是爸爸。”
他的声音很轻柔,跟平时的他的形象相差甚大,那眉眼间的柔和,就像是变了个人般。现在的他,不是外面那受人尊敬和崇拜的兵王之王,更不是战神队员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强大队长,也不是司令和政委眼中可以完全信赖的战友。
他,就是单纯地是个父亲而已,还是一个新手父亲,对于宝宝的事情,还是有些稚嫩的束手无策。
但饶是这样,他也还是开心的,那种开心,从眼中闪烁的点点亮光就可以看出。
高翰就像是找到什么新游戏般不停地和宝宝小声地说这话。这时候的他,带着孩子气,有点幼稚。
也许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心灵交流之后,当高翰带着宁芮夕再次出现在宁家二老面前时,宁父明显地感觉到了女婿身上情绪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他身上还得带着一种狂躁的抑郁的话,那么现在就是轻松自在的,连笑容也变得自在了很多。
晚饭的时候还是在食堂解决的。
不过等到宁母想起来剩饭那么回事时,饭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这一次准备的量,刚好够他们四个人吃,最后阿翰承担了扫尾的工作。反正都是一家人,也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点的计较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高翰将宁芮夕小心地抱在怀里,聊了会天,然后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下,也没有做其他的就很满足地睡了。
第二天醒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