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12
第三十一节前夕
艾修鲁法特离开了,但是里欧没有走。他走近汤玛士身边,仔细的看了一下汤玛士的伤口情况。
汤玛士的情况哪怕连“糟糕透顶”来形容都是不够的。要知道,要不是怕汤玛士的实际情况被人知晓,他们也不会让女先知菲儿来负责照顾汤玛士,而是找两个仆人负责这件事情。虽然里欧也很爱汤玛士,但是他却知道某些事情恐怕是无法挽回的了。但艾修鲁法特却拒绝考虑任何这些“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任何人只要在汤玛士的康复问题上稍微提及一点点那些不良的预测,艾修鲁法特的表情就好像要吃人一样。
其实艾修鲁法特和汤玛士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要不是亲身所见,也许里欧根本不会相信性格上差异如此之大的人怎么会彼此有这么深厚的感情。汤玛士是个宽厚、仁慈、好客的人(起码对那些没有敌意的人都是如此),他很擅长和人交往,而且拥有那种令人折服的风范和心xiōng。和汤玛士在一起呆久了,人都会不知不觉的被汤玛士感染。汤玛士从不发怒,他的微笑可以融化人与人之间隔膜的坚冰,他的神情风度会让人不知不觉被吸引,他的慷慨和宽容可以让人感激涕零,他的每个命令都会让人乐于服从,甚至甘心牺牲生命。当汤玛士带着自信的笑容走过的时候,信心就充斥着所有人的xiōng膛。
艾修鲁法特则是另外一种类型的人。也许是外来人(而且来这里时间不算长久)的缘故,他不是很喜欢和人交流,比较沉默寡言。除了威廉戴利和里欧,他几乎没有什么贴心朋友,他和大部分其他骑士都只能算泛泛之交,谈不上什么深入。艾修鲁法特不是一个粗暴的人,但是他的身上却总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让人畏惧的气息。而且他不仅是一个骑士,还是一个魔法师,更为他添加了一份让人望之却步的神秘光环。艾修鲁法特并不轻易动怒,但一旦发怒,那凶暴的表情和目光足以让别人血液冻结,而且所作所为绝对令人战栗,那天在城头的处决俘虏仪式就是最好的证明。总之,他是一个自然而然让人望而生畏的人,让人无法对他起亲近之心(当然,真正和他深入接触的人,比如里欧和威廉戴利,就知道艾修鲁法特有着高贵又温柔的一面,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会乐意和他深入接触的)。艾修鲁法特指挥部队的时候,总是用一种不自觉的压迫感让人服从命令。当艾修鲁法特在暴怒中下令进攻的时候,人们总是在强烈的畏惧下冲向战场。
汤玛士的部下总是因为“敬”而服从他的命令。而艾修鲁法特则用“畏”来驱策部下。
“我已经尽力了。”也许是里欧这种仔细检查伤口的态度让菲儿感到不安吧,这位女先知如此说道。
这个女先知也让里欧感到不安。他们出发时共有三位女先知和三百名圣杯骑士,但是现在圣杯骑士们已经全部阵亡疆场,女先知也只有菲儿一人独存。但是这个女先知……嗯,好吧,也就是艾修鲁法特这种瞎子才没能看出她眼中的情意。当然,也可能是艾修鲁法特那个家伙故意忽视了这一点。不过里欧有些怀疑,因为他真的看不出艾修鲁法特有哪里值得一个女先知的青睐。
菲儿现在没有做任何事情,除了照料汤玛士之外,她全部的力量都放在治疗上。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全心全意的和生命之风结合在一起”。她甚至不需要随处走动,而军队中的伤员,只要不是负上重伤,或者是伤口发炎,都可以在短短两三天内痊愈。
里欧小心翼翼的用清水洗去汤玛士伤口的脓液。没有任何希望了,必须要尽快弄到“没药”。如果没有这东西,汤玛士能活的时间就只能用“天”这个单位来清点了。
他站起来,疲倦像锥子一样插进他的腰椎。他们原来的后勤官在守城战的时候挨上了一发飞过城墙的炮弹,不幸当场回归自然之神的怀抱。现在艾修鲁法特那个家伙把所有除战斗之外的事情全部推给了他。里欧第一次明白后勤官真的不是好当的,特别是还兼职着一大堆其他工作的时候。每天维持全军的正常行动就得让他精疲力竭了。真想不懂艾修鲁法特那个家伙为什么可以连续几天不睡觉照样精力充沛。
可是没有时间休息了。一场大战在即,他必须竭尽全力才能做好战争的各项准备,该死的帕罗人!
两天以后,在联军的指挥官大帐里,艾修鲁法特、里欧还有其他几个军官都集中在这里。这几位军官实际上就是艾修鲁法特的副将——因为名义上来讲,汤玛士才是主帅,艾修鲁法特和里欧只是副将。但是军队指挥现在由艾修鲁法特负责,他也需要一些“实际上的副将”来协助指挥。
一张大大的地图摊在桌子上。
“敌人已经接近这里了,”有人在地图上指了一下。“根据侦查的结果,帕罗军队总兵力大约三万。汤玛士将军重伤未愈,暂时无法指挥军队的消息已经被敌人侦知,所以他们求战意志很坚决。对他们来说,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一切不发生变化,后天我们就将和敌人在迷雾草原一带正面碰上。”
一只手指向地图的某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