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扬并没有回到王府,直接到了鹰骑的营地。进了王帐,颜离已经等在里面,脸上也有些焦急。翼扬一路上神色如常,进了帐门聂燃赶紧上去扶住他,翼扬脸色苍白,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布满了汗。
颜离神色一变,过去扶他坐在软榻上,伸手解开翼扬身上的软甲,拿出一柄小刀挑开衣服,看到深深扎入肌肉内的箭头,不由得皱了皱眉。聂燃站在一边焦急地看着颜离,说道,“是离国的连弩。”颜离没说话,仔细地观察着还在流血的伤口,拿了些药粉撒在上面,血很快止住了。
“聂燃,传伯鲁哈过来。”翼扬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觉得肩上的伤口灼烧般的疼痛,并不似一般的箭伤,箭头八成是淬了毒。聂燃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了过来,转身出了王帐。门口的几个是翼扬的亲卫,聂燃认出了苏木,打量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去王府把王妃接来,尽量不要声张。”苏木看聂燃的神情是少有的认真,也不敢多问。上马向着北都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聂燃又交代了三个传令兵去汗王府,对着站在王帐yīn影处的影卫点了点头,看着几个黑影跟随传令兵出发,掀起毡门走了进去。
北都城 王府
燕格凝一天过得心神不定,翼扬出门便也起身,简单的吃过些东西,正准备去后面的厢房看看那蓝,还没出门苏玛就刚好进来。“
那蓝他怎么样了?”燕格凝看苏玛脸色不错,心里安定了些。”回主子,昨天颜离先生帮他上了药,今早烧已经退了,大夫把他留下了,说是伤养好了才让回来。“
燕格凝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你回头拿些换洗的衣服送过去。嗯,顺便带几件礼物给颜离先生,这次麻烦他了。”
苏玛笑了笑,心里暗暗赞叹燕格凝心思细腻,礼数做的周到。
那蓝不在府内,燕格凝这一天便也没了什么事情。一个人在房中又把燕诚的信看了一遍,总觉得一颗心悬着,不由得就想着翼扬。自己也见过鹰骑的阵势,而对方只是几千人的散兵,但是还是不由得担心,燕格凝有些懊恼地走到床边坐下,努力让自己摆脱这纠结的心思。
中午,苏玛让府里的厨子准备了精制的饭菜,想是怕她一时适应不了草原上的食物,可燕格凝还是吃得心不在焉,弄得一旁的几个下人面色为难,忐忑地看着苏玛。
“王妃是在担心大君么?”苏玛使了个眼色让下人把饭菜都撤了下去,端了些燕格凝喜欢的点心上来,轻声问道。
燕格凝猛地抬起头,惊讶和羞涩全都写在了脸上,一副被人看穿的尴尬。
“我……我没有……”看着周围几个年轻女仆脸上的笑意,燕格凝一时有些语结,脸红地看着苏玛。
苏玛也轻轻地笑了笑,觉得她真是单纯的可爱。柔声安慰她,“大君可是草原上最英勇的英雄呢,这样的小战,区区几千骑兵怎么能挡得住我们草原的雄鹰,王妃大可不必担心。”
“我知道,”燕格凝赶紧解释道,声音里有些犹豫,“我只是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下唐太过安逸了。”
话中不由得还是有些苦涩,下唐地处富饶的水乡,生活安逸,重文轻武,所以一直一来都是几个国家中实力最弱的一个,靠着金钱和外交在夹缝中艰难的生存。燕格凝来了这里便真切地见到了北陆的强兵,心中也暗暗地感叹,以下唐那些沉溺在美酒女色中的贵族,这暂时的和平怕是持续不了多久,联想至此,不由得有些出神。
苏玛见她情绪有些低落,也不便开口再说。转移话题说道,“主子新到北陆,苏玛给您讲些草原上的趣事吧。”
燕格凝回过神来,心里明白她的好意,打起精神听着,慢慢地也被一个个新奇的故事所吸引,时间也不知不觉地过去。
看到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围在桌边的几个年轻的女仆也都起身准备去张罗晚饭了,燕格凝心情好了许多,觉着有些冷,于是也就让大家都散了,自己回到厢房去加件衣裳。加了件兔皮的小袄,软软地贴在身上觉得暖和了许多,出门向大厅走去,正看到在门口刚下马的苏木。男人也看到了她,快步走了过来,连行礼也忘了,压低声音说道,“王妃请随属下去营地的王帐,事情紧急,苏木也不便解释。”
燕格凝心里噔的一下,背上莫名地窜上一阵冷汗,直觉上觉得是翼扬出了事,镇定了一下,吩咐苏玛了几句,跟着苏木奔向了营地。
下了马,跟着苏木后面走到了王帐。燕格凝手心里满是汗,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深吸了口气掀起毡门走了进去。
蒙古包里面很暖和,燕格凝看到坐在软榻上的翼扬,瞬时松了口气。翼扬和颜离都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翼扬的脸上有些愠色,颜离则是眼神复杂的看向聂燃。聂燃神色淡然地说道,“是我派人带王妃过来的,当面澄清会更好一点。”
翼扬没说话,看着燕格凝有些疑惑地走向他。颜离刚刚挡住了翼扬的伤口,但燕格凝还是发觉了男人不正常的脸色,忍不住走近了些。颜离走向了一边的火盆,上面支着一个架子,上面烤着几把小刀